萧镜水倒是还有心情欣赏夜渊的装潢，路陈嘉、路同心和陈长老反而为这种风格感到忐忑不安。
不管怎么看，夜渊都像是不近人情的，这让他们对这个交易能否顺利进行感到怀疑。
但是来都来了，反悔无用，不管心中有多么忐忑，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场交易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当然，夜渊该索要的好处倒是一点没少，反而比他们预估的要多一些。
不过没关系，跟性命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三人被夜渊的侍者带到一处供他们暂时栖身的隐秘的宅院时，都恍恍惚惚的，没缓过来神。
这几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突如其来的安全令他们没有真实感。
若是以往，萧镜水估计会温言软语地宽慰，以打破他们的心防，夺得他们的信任和依赖。这样做如今或许没用，但日后可就说不一定了。
但是眼下，萧镜水急着动身去天尽海，这件事情便只能遗憾搁置了。
不过有救命之恩在这里，而这几人对她的感官也不错，日后要他们帮忙做事，想来也不难。
几人心神还未全部回来，萧镜水与君月澄告辞时，他们也没有多加挽留。
飞舟上，君月澄问萧镜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要改变路线？”
“你看看这个吧。”
萧镜水将那张小纸条取出递给君月澄，“这是我师尊传给我的。”
君月澄接过一看，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无妄城早已消失在人的记忆中，如今要重现，也不知有没有危险。”
君月澄对危险颇为额忌惮。
倒不是他怕受伤，而是怕萧镜水受伤。
大祭司算出萧镜水这次外出途中会受重伤，这让君月澄不得不警惕任何有危险的事物出现。
萧镜水还不知道自己被担心了，叹息道：“危不危险不重要，反正我们有的是保命的手段。我只是担心这秘境诡谲莫测，我们会被困在里面。”
若是真被困在里面萧镜水也不怕，毕竟她还有分身在外面，倒也不怕耽误事。
但是君月澄就不一样了。君月澄身份不简单，若是被困在秘境中，怕是会耽搁很多事。
“这还没去呢，镜水就先患得患失起来了。”君月澄劝慰道，“不过是一处凡界的秘境，就算是神秘一些，应当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
君月澄说这话倒不是有多少优越感，而是实话实说。
六界之中，凡界的各种资源的确是最贫乏的。资源贫乏，自然孕育不出多么厉害的秘境。
萧镜水摇头：“这话虽是不错，但凡是都有例外。无妄城和无宁海能在玄衍宗的《三界禁地录》上占据一席之地，必然有它的不凡之处。”
萧镜水说的，君月澄自然也懂，只不过……
“想再多也没用，不妨看开些。”
萧镜水心中苦笑。
君月澄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因着约法三章的事，扶云一直没有强硬要求她做过什么。就连这次来鸿初书院，也是找她说过的。
扶云这次的举动，实在是太古怪了一点。
这只能说明，这个所谓的无妄城秘境，也古怪得紧。
“也是，那就看开些吧。”
萧镜水顺着君月澄的话说了下去。
君月澄看得出，先开始只是故作轻松，眉宇间还是有着些许愁绪。
君月澄眸色微暗。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有古怪，如若不然，萧镜水也不会露出这般神色。
但是对于无妄城，君月澄还真不清楚。
毕竟这处禁地，早就被人遗忘了的。
还是问一问大祭司吧。君月澄如是想。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要问。
“镜水，那你如今是打算先去天尽海，还是先去星云城？”
扶云说无妄城秘境还有半年就要开启了，若是先前往天尽海的话，只怕是时间有点赶。
但若是直接去星云城那里等无妄城秘境，时间上是充裕了，但是萧镜水将那鲛人带在虚府中，怕是会有一些不便。
君月澄也只是嘴上说着看开些而已，实际上，他比萧镜水还要担忧一些。
萧镜水按了按眉心，这个问题她也有些纠结。
“顺其自然吧。”萧镜水最后道，“就按你原先画的路线走，若是时间来得及，我们就先去天尽海，若是来不及，我们就从秘境出来后再去天尽海。”
不过，无妄城都有动静了，无宁海还会安静如昔吗？
“若是来得及去天尽海，我们绕远些，从琳琅海最东侧入海。”
这样就能避开无宁海了。
君月澄对此表示没意见。
“那，我们还走天堑渊吗？”君月澄问萧镜水。
他最初画的那条路线，是经过九珑洲和星昀洲之间的天堑渊的。如今他们赶时间，走不走过这里也是一个问题。
萧镜水问：“这天堑渊可是有什么特殊的点吗？”
萧镜水如今就是赶时间，若是走天堑渊能更快些，她自然是愿意的。
若是不能快些，那就算了。
君月澄介绍道：“天堑渊位于两洲之间，是一条极深的峡谷，草木繁茂，瘴气颇多，本身却也没有多少危险。甚至因为林木茂盛，水草丰美，其中还有不少凡人在这里定居。从这里取道倒是快很多。不过……”
“不过什么？”
萧镜水心中一紧，该不会是这里有瘴气不好认路吧？
难道不仅她不认路，君月澄也不认路？
若真是如此，那可怎么办？
两个路痴结伴上路，又没有导航，这不是要玩完吗？！
萧镜水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未表露出什么。
君月澄继续道：“不过有不少邪修会躲在天堑渊，我们从这儿走，可能会遇到一定麻烦。”
邪修与魔修不一样，到哪儿都是人人喊打的，所以只能东躲西藏。
天堑渊有天然瘴气作掩护，随便找个角落一猫，就没影儿了，所以邪修很是青睐这块地方。
只要他们隐匿在天堑渊中不太过为非作歹，比如为修炼邪术而屠杀整个村镇之类的，就轻易不会有修士找来。
但是在天堑渊中凡人安全，修士却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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