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害死自己的人被自己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
现在反应过来，就是满心的担心和茫然。
他望着楚茯，对上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睛，不由得狼狈地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楚茯同学，我可以，可以这样叫你吗？”罗巾小心翼翼地问。
一方面，他感激楚茯，是她让她有了报仇的机会，可是另外一个方面，他也无比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死了的，而楚茯，却能够让自己保持这样的一个状态。
说心里没有惧怕，到底还是假的，他不知道，楚茯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
从他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告诉他，你的任务是研究敷生，把敷生培养成预期的效果。
至于为什么，从哪里来，在他被这种神秘的生物吸引住之后，就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
想了好一会，感受着头顶的寒意，他也忍不住着急了起来。
“我，我，等等。”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听命令做事的。”
“好了，下一个问题。”楚茯微笑着开口。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07025僵了僵身子，手止不住地发抖，眼神惶恐害怕，悄悄一抬头，对视上楚茯阴鸷的双眼。
吓得又是一抖，也不敢再有什么其他心思了，反正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差这一点了。
“我们，我们接了任务。”
“目的就是，把敷生放入夜文泽体内，读取数据，为下一阶段的敷生培育计划，提供样本。”
夜文泽？
苓苓一惊，立刻抬起头，看着楚茯，脸上满满的惊讶。
为什么是夜文泽？
楚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小说中，夜文泽从头到尾，都没有牵扯到什么敷生的计划中。
前期弱小，被贵族看不起，中期崛起，揭露身份，以夜文泽继承夜家，夜微衡母子的死还有和夏书秋的婚礼作为结局。
即使是后边补充的人物小传，也都是讲夜文泽在军部和议会上如何大放光彩，夏书秋和他一起，怎么样被联邦人民敬仰。
自己，是有哪里忽视了吗？
“一个人的数据，你们专门来这里？”
“我记得，夜文泽的天赋虽然高，可是并不是最为难得的，你们为什么选中他？”
07025也不明白，他摇摇头：“不知道，选人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管的，我们只负责做，其他的事情，我们并不会知道很多。”
担心楚茯还要继续问下去，07025也急了起来：“我知道的，这真的都说了。”
“其他的，实验室和实验员是不会让我们知道的。”
“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只要你一句话，我甚至可以不回啊拖石星球，找个偏僻的角落自己待着。”
“求求你了，放过我，留我一条命。”
楚茯认真瞧了他两眼，确定真的不知道了之后，才直起身子。
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沾染上一丝不该有的东西。
楚茯肯定地点点头：“我当然不会杀你。”
07025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到楚茯转过身，来到罗巾身边。
凑近一点，声音鬼魅惑人：“想报仇吗？”
“是他杀了你吧，想亲自报仇吗？”
“把匕首，深深捅进去，就像他对你做的那样。”
“深深的，留出鲜红的血液，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想不想？告诉我，想不想？”
罗巾眼睛里慢慢有了神采，他愣愣地点点头，身体也慢慢恢复成了平时的灵动。
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07025，咬牙切齿地回答：“想，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
07025没有想到，原本死了的人，为什么还拥有自己的思想。
他忍不住退后一点，不停摇头，惊恐地看着从楚茯手中，接过匕首的罗巾。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死。”
“你，你答应了我的，说好的不杀我。”
“你说了的！”
声音凄厉绝望，又隐隐含着，一丝丝微弱的期待。
楚茯一下子笑了出来，指着拿着沾染了血迹的匕首的罗巾，歪了歪头。
“难道，是我要杀你吗？”
“这可不是哦。”
“你杀了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被人杀的那一天。”
楚茯说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神情灵动可爱，半分看不出，她此时身处在这样的一种境况。
07025突然身子一抖，全身发寒，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最开始会觉得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披着人皮，装成最纯洁天使的恶魔！
“你，你不得好死！”到了最后，07025甚至只能够这样说了。
“噗呲”一声，全身无力的07025被罗巾用匕首，狠狠地扎了进去。
鲜血不停留了出来，一只又一只敷生，不停钻进来，啃噬血肉，撕咬他的身体。
一声又一声，金属与血肉不停摩擦的声音，罗巾如同魔怔一样，重复着动作，把匕首拔出来，扎进去。
拔出来，扎进去，拔出来，扎进去，没有注意07025痛苦的喊声，也没有在意，07025是否还活着。
“所以，我时刻准备着动手，也时刻准备面对死亡。”
楚茯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温和干净，纯良天真，嘴里却吐出，冰冷的话语。
苓苓不由得靠近了一点，摸了摸楚茯的手指。
“茯茯，苓苓陪着你。”
“嗯。”楚茯摸着苓苓的头，收起了微笑，眉眼之间，一片冷淡。
“够了。”注意到07025已经死得不能够再死了，楚茯蒙着苓苓的眼睛，不让它看见眼前的惨状。
出声制止罗巾，眼睛注视着07025身上，被敷生拱起来的地方。
罗巾这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停下了手，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楚茯。
楚茯是如今里宿学校的名人，他自然也听过有关于楚茯的传闻。
无外乎就是温和单纯，实力强劲，漂亮温柔。
总之，性子好，实力强，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理想的伴侣。
可是，在他被楚茯完全唤醒之后，看到的东西，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杀人，逼供，威胁，面对这种从未见过了解过的，不同寻常到让人害怕的东西，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惊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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