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服务员身后就出来了一位中国女人,长发、长裙、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戴着墨镜,摇曳生姿。
傅凌骁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人。
服务员鞠躬下去。
她看了看傅凌骁,上下打量,说道,“没事儿吧?”
傅凌骁让她进屋,两人坐在沙发,斜对而立,他抿了一口冰凉的水,薄唇之上染了一些湿润,衬的唇潋滟润泽。
他看向W,“还好,你来做什么?”
W:“在伦敦你要是没有不辞而别,我也不会来。”她两腿交叠,裙摆如云帜,绵延垂落,只露出了那纤细又白皙的脚踝。
她取下墨镜,眸清亮而韧,“我本打算一辈子不踏上这个地方,你看你要死不活的,不太让人放心。”
傅凌骁讳莫的看着她,“我大嫂曾经喜欢过我,这若是再来个老二......对我牵肠挂肚,我岂不成了罪人?”
W摩擦着她漂亮的手指,漫无目的的道,“拿我和你大嫂比什么?”
傅凌骁但笑不语。
他心知肚明,W此次前来绝不是为了他。
傅凌骁的脸庞渐渐开始凝重,说正事,“我昨晚见过Kerr。”
W两手一僵,这种僵硬又转瞬即逝。
傅凌骁:“如果我们现在要进去,会更加困难,而且我们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W眸光拉远,她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灰蒙蒙的天,连玻璃都有一层灰烬。
她绝美的脸倒影在玻璃上,虚虚浮浮,眸沉重又晦暗。
她说,“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是加密,我们不可能会得到。”
傅凌骁也起身,他看着她窈窕的后背,问:“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出来,带去傅家。你只要告诉我,你儿子是不是他的?”
W的脸上晕来了一层阴霾。
隔着灰暗的玻璃,她看到楼下的一家三口,他们都戴着白色的帽子,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他们很开心,夫妻俩拉着一个小男孩儿,不时的把孩子提起来让他“荡秋千”。
她似乎听到了孩子的笑声,破窗而来,钻进她的心里,那么轻易的勾起深埋着的渴望。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傅凌骁走到W面前,告诉她,“你要告诉我实话,我会帮你。”
W的红唇动了动。
......
一个小时后,傅凌骁在酒店外当地三个小混混打了起来,口角之争,继而引发拳脚相向。
W把他送去医院,去时傅凌骁已经接近昏迷,胸口再次出血。
车上,W细眉轻挑,“你说的有办法就是把自己再次弄伤?”
傅凌骁脸色卡白,声音虚弱,“如果是假伤,他不会来,他不好骗。”
W加快了开车的速度,去了医院后,她把傅凌骁交给医生,她就坐在车里,等着Kerr的到来。
傅凌骁在这个医院,所有医生都不陌生,就因为他,他们颤颤兢兢的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送去急诊治疗室,外科主任回到办公室,给一个叫“王”的人打电话。
那个人是Kerr的左右手,只有他的手机号放在了医院里。
基地。
Kerr正在看手里的地形图,属下王安来报,他是一名中国人。
“老大。”他恭敬道,“医院里传来消息,说上次在我们这儿中弹的人再次入院,伤口二次裂开。”
Kerr抬头,那双黑眸锐利紧锁。
王安:“听医院的人说是和街头小混混打架,现在已经昏迷。”
Kerr放下地形图,起身,侧脸线条凌厉流畅,眉如卧龙,欣长的身子有着让人望而退步的强大气场,声音亦是冰凉。
“随他去。”
“老大要不要去看看?”王安紧接着又道,“虽然他和我们毫无关系,但也是同胞,在我们的地盘受伤,去看看也无可厚非。”
他很聪明,他看的出来老大和傅凌骁有着不可言说的羁绊,如果没有血缘,他们不会那么像。
但身在这个地方,身前不能有绊脚石,身后不能有累赘,他们只能是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的战士,即便是死亡,也只能死在这块土地。
Kerr冷道,“不必,你去督促其它人训练,我稍后过来视察。”
王安,“是。”他下去。
走后,Kerr的眉微微蹙起。
小时候喜欢闹事,长大了还是一样。
但,刚从这儿出去,接着就开始和别人打架,目的太明显。
他怎会去。
他戴上帽子和面巾,面巾遮住了他难以书写的音容相貌,只留那双黝黑深邃的眸。
出门。
挺拔的身躯消失在蜿蜒盘旋的地下通道。
......
W在停车场等了一天,傅凌骁在病房里望眼欲穿,他还是没来。
傅凌骁躺在床上,忍受着胸膛带来的疼,眉头拢着。
他睡睡醒醒,很不踏实。
梦里各种小时候的情形,大哥是学霸,从小成绩就好,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他是傅家老大,所以全面发展,对他要求严格。
老二性格相对沉稳,傅邦安对他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
老三就不一样了,到了傅凌骁出生时,傅邦安很失望,以为是个女孩儿,又是个男的。
于是他给傅凌骁穿裙子,扎辫子,每天给他的脸上擦上好的婴儿护肤液,不准他晒太阳,确保他白白嫩嫩,让别人一看就像极了女孩儿。
有一次别人问他是男孩儿女孩儿时,傅凌骁说他是女孩儿,只有女孩儿才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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