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给诸位出一个法子，至少能让诸位在这秦凤、永兴两路做生意时不受这钱币贬值的影响，不知诸位可否信的过我？”赵楷问。
“是何法子？”众商问。
“我想在这西北发行一种新交子，以我的肥皂工坊为担保。不过暂时在凤翔府发行，最小面额是一元，两文铜钱可换一元，三元可换得一块肥皂，香皂价格则为十万元。”
赵楷看了一眼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又继续补充道，“同时，我会命凤翔府的各处消费场所接收这种钱币，你们可以在凤翔府中随意兑换使用。”
不少人眼光闪烁。
【这肥皂的价值肯定不止六文，私下中的价格那都是二十文起步，即便最后稳定下来也应该有十文以上，若是按三元能够换一块肥皂来看，这中间的利润可就是五到六成！】
“如何？”赵楷不信，他用如此大的代价去换得这新钱币的流通，他们这些人还有拒绝的理由。
“若是殿下的这肥皂和香皂贬值了则如何？”胡连顺在这些商人中算是头脑比较清醒的，没有被赵楷抛出来的诱饵砸晕。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大家，这肥皂与香皂的秘方只有我才有，即便是有人能够制作有类似效果的东西，也绝不可能大量生产！不光如此，我的产业之中还有一种名叫酒精的东西，也是独此一家，由朝廷采购专卖，此外我的这些产业中，朝廷也都占了一定的份子，这些都可以为我的新钱币做担保！”
“不知这纸钞叫什么名字？”有人问。
“这钞票是在凤翔府发行的，不如就叫凤钞吧！”赵楷随意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愿换购两千万元凤钞！”胡连顺立即认购。
“我愿换购五百万！”
“在下愿换购七百万！”
……
众商都是人精，虽然知道这其中利润很大，但以赵楷那点家底，让他们拿出一大笔钱出来去换新钞，谁知道是不是赵楷在割他们的韭菜。
赵楷口头上虽然说一元新凤钞能换取两文铜钱，但万一赵楷疯狂加印钞票，如同蜀中交子一样贬值，他们一旦买多了，就输的连裤衩都不剩。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被朝廷坑久了，他们也对此保留谨慎态度，每人换几千两银子出来更多的是当陪赵楷玩，处好关系，毕竟他们在赵楷的地盘上做生意。
众人一番表态之后，加起来也不过换得一亿五千万元的凤钞。
赵楷知道众人的想法，但也不以为意，毕竟以他现有的体量很难让人相信这凤钞的稳定可靠。
但随着他在西北的经营，这凤钞迟早会在西北生根发芽，散布开来。
回到凤翔府，找到李纲，跟其说了关于新钞的想法。
李纲听完之后，自然是大力支持。
他说，“殿下，我这些日子以来也觉得应该对西北的财政进行一些改变了，如今西北的货币有铁钱、铜钱、交子、盐钞、银两，各种钱币之间的汇率经常波动，一天一个价，对财政的收取清算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如果能够在西北统一使用凤钞，那就简单明了多了。”
赵楷摇摇头，“这凤钞是以我的肥皂作坊以及各种产业做保发行的，如此小的体量不可能一下就发行到各地，即便是在这凤翔府，我发行一亿五千万元凤钞也是冒着极高的风险，尚且不能在整座城池中普及开来。这饭还是得一口一口吃的。”
李纲说，“殿下为何不用凤翔府的名义做保发行凤钞？”
赵楷摇头，“这以凤翔府的名义实际上就是朝廷的名义，若是被开封的那帮台院的御史知道了，你我二人在西北之行也就完蛋了。”
李纲有些尴尬，他在此之前就是专门弹劾官员的御史，他自问如果别地的官员敢这么干，他肯定要将其头顶的乌纱帽给弹掉。
李纲想了想，“要不我以凤翔府的名义给殿下的作坊注资，以此来增印凤钞，至少要在明面上普及整个凤翔府，将那些劣币驱逐出去。”
【似乎，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父皇在润颜坊中也占了二成五的干股，酒精虽然现在产量稀少，但也是朝廷专卖，此时让凤翔府注资肥皂工坊，也不过是把皇家私企变成了地方国企。】
赵楷思索着，风险肯定有，一旦他的新币政策失败，凤翔府的资产也要受到殃及，李纲头上的乌纱帽也就没有了。
“好！就这么办！”赵楷拍板，既然李纲都对他如此有信心，他还瞻前顾后个什么。
“不过不要用凤翔府的名义，直接以秦凤路转运使司的名义！”
于是赵楷直接动用职权，以秦凤、永兴两路制置使的身份，下令让秦凤路以九十万贯的价格收购了自己肥皂工坊九成的股份。
于此同时，赵楷又让李纲在凤翔府境内发行了有一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一千元面额的共计五亿元凤钞，可以换得凤翔府境内市面上流通的总价值约一百万贯的钱币。
一时间凤翔府的各大钱庄纷纷人满为患，许多人听到说持有这新钞能在城中的润颜坊换得肥皂，顿时带着大量的铜钱赶来。
同时每天又有人拿着新钞去堵润颜坊的大门。
虽然肥皂工坊已经加紧赶货，但众商们的油还没这么快才到货，于是润颜坊只得每天面临众人的口水唾沫。
于是过了些日子之后，有些人见这新钞并不如像传闻中的那样可以立马换到肥皂，又掀起了一波回换铜钱的潮流。
赵楷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立刻让人将准备好的铜钱与众人兑换，最终将汇率稳定下来。
于是，李纲又再次发出一道告令，从十月起，禁止铁钱和四川交子在凤翔府内中流通，同时从宣和元年（明年）开始，境内停止兑换铁钱与四川交子，同时在与凤翔府官方的交易中，必须以凤钞和盐钞为货币进行交易，其余货币不再接收。
那些从蜀中来的，带有大量铁钱和交子的商人又不得不抢在十月之前去钱庄将铁钱换成其他钱币，一度造成了铁钱与交子的贬值。
在赵楷和李纲这套组合拳打下来之后，凤钞总算在凤翔府境内立稳了脚跟，开始流通。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次针对西北境内的钱币改革，会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京引起多大的争论，会给全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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