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痛痛痛！呜呜……”
在大汉们惨烈的叫声中，一个大夫进来给他们看诊。
这大夫何璇玑认识，正是镇上的那位李大夫。
常须公看着这些哀嚎的大汉，气不打一处来，背着手在原地踱步。
“我说你们几个除了吃喝拉撒还能作甚？连抓个女娃都抓不了，真废物！”
“常公，咱们没有去抓女娃，咱们是去打家劫舍的，碰上个长得精致的小女娃本想抓回来献给您，结果……呜呜呜，那女娃放老虎出来咬我们！”
“是呀，她太过分了，竟然放老虎咬人！太欺负人了！”
常须公听着这些大汉的逼逼叨叨就来气，想一脚踹过去，可当他听见“老虎”时，愣了一下。
“刚刚你们说甚？一个女娃放老虎咬人？”
“对呀，那女娃才十来岁出头，小小的一个，可是竟然会使唤老虎，我听他们好像喊她……仙姑？对，仙姑！”
常须公闻言泪流满面，那个小妖女，竟然是她！
上次就是她把自己赶出百里村，害得他走了半天山路来到千牛镇投靠他的师兄白衍。
也真是巧了，他师兄一个多月前来的千牛镇，不然他连个去处都没有。
可即便这样，也是寄人篱下遭人白眼，日子太难熬了。
甚至名号都改了个低调的“常公”，不敢再用“大仙”名头。
常须公此时也没有再呵斥这些人，毕竟连他自个儿在妖女手上都没讨个好，更别说这群凡夫俗子。
“拿去，一会儿治好伤，把诊金给这位大夫！”
常须公丢过去一块碎银子，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收拾了一下东西，挑选了一些吃的点心，他就跑去师兄白衍。
白衍是住在县衙里的，因为帮县令治了镇里的混乱，被奉为上宾地供奉着。
天已经黑了，县衙早就关门大吉，但有门子守着。
常须公递上象征自己的身份令牌，那门子看了眼立刻恭敬地说了声等，就进去通禀。
没一会儿，县衙的门打开，常须公跟着门子进去。
屋子里，一袭白衣飘飘容颜如玉的白衍正在研究自己新琢磨出的阵法，忽然瞥见一个小个子中年人跌跌撞撞跑进来。
他一进来，立刻趴在地上大声嚎哭：“师兄，师兄呀，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白衍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常须公，好看的眉宇轻蹙：“发生何事了？”
“师兄，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妖女！她又出现了，还把我手下的人虐了一顿！可惨了，呜呜……”
你很难想象一个四十好几的中年人在你面前嚎啕大哭，那画面真心让人不敢直视，眼下白衍就见到了。
这也是他不怎么待见这个便宜师弟的原因。
“她为何要打你的人？”
白衍把手中拿着的两颗阵石往边上放了放，疑惑地看向趴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常须公。
嗷嗷叫的常须公瞬间噤了声，眼神有些呆滞地眨了眨眼。
“咳，那个……”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眼珠子咕噜一转，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说辞。
“因为她是灵女！对，灵女！师尊不是一直要找灵女吗，她就是，咱们只要掳了她送给师尊，师尊肯定会非常高兴！说不准师尊一高兴，还能赏咱们很多好宝贝，嘿嘿！”
“这世间灵女那么难求，怎么可能这么凑巧给你遇上？”
白衍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自己这师弟是什么性子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什么灵女不灵女，估计是想让自己对付那女孩随便找的借口。
“师兄呀！”
常须公顿时一脸的受伤，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惹来白衍一脸的嫌弃。
“真的，我绝对没骗您，不然您想啊，一个乡野女孩，哪来那么大本事驯服一头老虎啊？像我也就驯服一头豹子，如今那豹子也不知跑哪里去了，那个小孽畜，没良心的！”
白衍没理会他的碎碎念，倒是说她驯服一头老虎微微有点惊讶，这老虎哪有那么容易驯服的？
除非老虎很小的时候就养在身边，才有可能驯服。
常须公见白衍露出沉吟之色，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赶紧又说，“师兄呀，我还听人说，这女娃娃以前是个傻的，连话都不会说，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会说话，而且还会妖法！”
“嗯？”
白衍眼睛一眯，这似乎有点意思了。
“师兄，我这不也是为了师尊着想吗？不然我没事去招惹那妖女作甚？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嘛！”
“嗯，常须公啊，你刚刚说她是灵女，可又一口一个妖女地叫着，那她到底是灵女还是妖女？”
“嘎？”
常须公感觉自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说不出话来。
“嗯，怎么，回答师兄的问题？”
“咳咳，师兄，她真的是灵女，我喊她妖女是因为……因为那女娃娃太可气了，太会欺负人了，呜呜呜……”
“好了，我知道了！”
看着哭哭啼啼的师弟，白衍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下次有机会我去会会那个妖女，如果她真是灵女，肯定要把她带去交给师尊的。”
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常须公可以退下了，可是看他犹犹豫豫的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嗯，还有事？”
“那个……”常须公谎称何璇玑是灵女，心里总是很不踏实，如果师兄过去了发现自己骗了他，肯定能抽死自己。
想了想，常须公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中指那么地搓了搓，一脸的鸡贼：“那个师兄，您看不如这样，您不是在研究新的阵法吗？送我一套？我回头把那妖女降了？也省得您亲自过去？”
白衍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师弟没安好心。
不过他这阵子确实没时间跑乡下去，让他代理倒也可以。
只是……
“你能降得住她？”
“咳，师兄，只要你给我一套厉害的阵法，我一定能把那个……嗯，灵女给您捉来！”
常须公说着一脸讨好地看着自己的师兄。
先前他在何璇玑面前吹大气说自己是兰神仙的弟子，杀了他肯定会激怒兰神仙，可实际上自己那师父门下弟子众多，还真不一定会为了他这个半桶水的徒弟出面。
哎，想要报仇还是得靠自己。
白衍大概被常须公闹腾得烦了，挥挥手丢给他一个袋子：“拿去！”
“哎哟，谢谢师兄，多谢师兄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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