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响，把一桌子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林煦阳皱眉道，“你吼啥吼，要帮忙不会去找服务员啊。”
话音一顿，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眼，讽刺道，“奇了怪了，你平常牛气冲天的，怎么会想到找我姐开尊口？”
被这么一质问，林璀璨脸上冷汗直冒。
但她这会儿只想着能找个顶包的，或是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当场一叠声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还小声嘀咕，“姐姐也真是的，这都不肯帮忙，我妈好歹是个孕妇呢。”
她倒是想得简单，以为自己口头上说明了，等到出了事就不会有人找到她头上来。
沈月茹想到仇聆凤那大肚子，皱眉道，“你找个服务员去帮忙吧，你姐姐也不见得能抬得动。”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尖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有个孕妇死在厕所里了！”
孕妇？
而且还是在厕所里？
除了仇聆凤，还能有谁！
几人大惊失色，包括两个正在划拳的男人，酒都被吓醒了，大家急匆匆的站起身，打开包厢门朝外看去。
外面一团乱，洗手间那边人头聚集，显然是在看热闹呢。
林翰毅抓住路过的一个服务生，问道，“什么情况？”
服务生道，“有个孕妇倒在厕所里了，出了好多血，我们已经打了120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说完就急忙赶过去了。
林翰毅顿感五雷轰顶，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几人也都随后跟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林璀璨这会儿已经慌张到极点，脚下跟灌了铅一般，站在那迟迟没有动。
林煦晗把这些看在眼里，脸色顿时一沉。
这件事绝对跟林璀璨有关，可她却不敢去想象，这到底是个意外，还是林璀璨故意为之。
如果是后者，那也太可怕了。
林煦晗上前一步，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把她直接给拖了过去。
“让一让，里面有可能是我妻子！”
林翰毅推搡着人群，急得大喊大叫，众人一听赶紧让开道来。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厕所隔间里流出来的血，再一见里面的情形，差点当场晕过去。
其他几个跟过来的，也不敢置信的捂住嘴。
好好的一个人，刚才还坐在一起吃饭呢，现在就成了这幅样子了，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林璀璨哪敢回到凶案现场，一路死死的挣扎着，可她拗不过林煦晗的力气，最后还是被拖回了洗手间。
红色液体已经把半个洗手间的地面铺满了……
林璀璨脸上血色尽失，比洗手间的墙壁还要惨白。
林翰毅不敢去动妻子，在那捶胸顿足的嚎哭了好一会儿，注意到林璀璨在附近，才想起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林璀璨大脑已经快无法运作了，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这才哆哆嗦嗦的又把刚才的说辞说了一遍……
她眼神飘忽着，语速飞快的道，“她肯定是不小心摔倒的，跟我没关系……”说到这里，她猛地指向林煦晗，“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不肯来帮忙，妈妈有不会摔倒了！”
林翰毅不敢置信的听着，然后目光一下子落在林煦晗的身上，跑过来抓住她的身子一阵猛烈的摇晃，双眼猩红的道，“你为什么不来帮她？”
他现在已经方寸大乱，大脑无法思考了，尤其在听到别人说，仇聆凤很可能死了之后……
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他已经经历过失去爱妻的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承受一次？
唐意发赶紧拉了一把他，“这怎么能怪林煦晗呢？”
“那我该怪谁啊，我要去怪老天爷吗？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出来，我不该这么纵着她……”
林翰毅失声痛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情绪已是濒临崩溃，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事儿根本不能去怪女儿，可此时此刻的他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
林璀璨见父亲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了几分，她不遗余力的说道，“当然要怪姐姐了，要不是她一直不答应帮忙，耽误了时间，妈妈会变成这样吗？她就是个杀人凶手！”
林煦晗看了目光阴鸷的林璀璨一眼，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这不是意外！
甚至，林璀璨本意是想栽赃到她头上来的，小小年纪这么有心机，她真不知道是该当场夸奖一句。
本来她还打算，若是仇聆凤真出了什么意外，她还是愿意去救治一下的，她还不至于到可以冷漠的看着两条生命在自己眼里消失。
可既然这是人为的，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林煦晗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她一只手死死的拽住林璀璨，始终没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侧半步，然后弯下腰来，另一手抓住她的脚腕，直接将她的鞋子扯了下来，然后把鞋底往林翰毅的眼前一亮。
“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直白色的小皮鞋，鞋底虽然脏兮兮的，但也能隐约看出红色的痕迹，甚至在鞋头的地方还有一滴干涸的血迹。
林翰毅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女儿的意思。
林煦晗转过头去问林璀璨，“你鞋子上为什么会沾上血？”
早在鞋子被扯掉的那一刻起，林璀璨就已经惶恐得浑身发抖了，但她脑子转得也快，忙不迭就开口道，“当然是走进来不小心……”沾上的。
她话还没说完，林煦晗就打断道，“可是从进入洗手间起，你就一直站在我身边，根本就没走进有血迹的地方！”
林璀璨一愣，这才往地上看了一眼。
洗手间排水孔的方向在另一边，地面会有微微的倾斜，所以从洗手间隔间里流出来的血，全部都流到那一头去了。
“还有，你一直强调要我来帮忙，说是仇姨上厕所起不来了，而你一个人扶不动她……”
林煦晗冷笑着指了指隔间里的人，“那为什么她是穿着裤子倒下的，甚至还是面对着厕所的方向？”
林璀璨顿时心口一颤，她两腿直打哆嗦，连站都站不稳了。
女孩的声音再一次在她头顶清晰的响起。
“唯一的解释就是，人是你推到的，而且你还恶人先告状，想栽赃到我的头上来！”
【作者题外话】：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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