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好一会儿，叶归音才送叶淮一下楼去打车。
下去的路上，她一直都在念叨：“东西收拾好了吗？有没有什么忘记的？对了，到学校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好好。”叶淮一摸着她的脑袋，“你放心。”
叹了一口气，叶归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也不是的第一次分别了，但是这一次更加舍不得。
注意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劲，他握着她的手，笑着安抚道：“别不开心了，很快又会见的。”
的确如此，寒假都可以倒计时了。
“好。”点点头，她继续说，“那你到时候先过来，还是我过去找你。”
想了一会儿，叶淮一回答：“我们应该是同一天放假，我过来找你，从这儿回嘉禾。”
叶归音“嗯”了一声，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等车的间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要期末了吧？”
提到这个某些人就头痛，从读书以来，最烦人的就是各种考试，尤其是，期末考。
叶归音垂头丧气：“嗯，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怎么这么说？”身边的人被逗笑了，“没信心？”
“那倒不是。”她说。
其实是因为有的课，她压根儿就没听，不是不想，是实在是无聊，困的眼皮直打架。
没敢告诉叶淮一，叶归音随便扯了个理由：“就是有点儿紧张。”
很显然，他也相信了：“没什么好紧张的，我的阿音这么厉害，逢考必过。”
每次都被夸得一愣一愣的，有很多时间都会生出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低下头笑，眼睛一瞥，就看见牵着的手上明晃晃的戒指。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叶淮一，要拍张照留恋留恋吗？”
“什么？”不明所以。
扬起手晃了晃，叶归音笑的灿烂：“这个啊。”
背景是车流，绿树，不知名的花。
叶淮一半摊开手掌，叶归音伸手覆上，随后他轻握住。
画面定格，皮肤白皙，指节分明的两只手交握，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非常满意。
她打开相册，笑着道：“我把照片发你了啊。”
他应声：“好。”
“对了，我等会儿要发个朋友圈，先通知你一声。”
半晌，叶归音凑过来继续说：“你，要发吗？”
印象中叶淮一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连背景都是一片空白。
“发。”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她好像更高兴了：“那你发什么文案？”
叶淮一嘴角上扬：“这是秘密。”
东聊西扯一会儿，车也来了，他抱了抱叶归音，柔声的交代几句话后坐上车离开。
渐渐消失在视线，叶归音不由自主的叹气。
这会儿她也没着急上楼，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
不用猜都知道，舒媛在和楚零解决问题，自己就不上赶着去凑热闹了。
楼上的两个人表情还算正常。
躺在床上的人漫不经心的问：“你说不去读书了，真的假的？”
“真的。”说的真诚。
舒媛“啧”了一声：“真的是因为，想守着我？”
“也不全是。”
“嗯？”
“那个破地方，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语言不通，文化差异，对于楚零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慢慢适应的。”她好像能明白他的感觉。
“适应不了，很烦人。”
看他这么抗拒，舒媛犹豫了，在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劝。
“对了，你回来这件事儿，楚叔叔知道吗？”
“他？”冷笑一声，“可能我哪天死在外面了，他都不会知道。”
一时语塞，原本想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行。”舒媛问了个别的问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时候，听取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可谓是相当重要的。
“没想好。”他顺势躺下，“你继续读书，我就在附近租个房子，怎么样？”
“哇哦。”舒媛面无表情，“然后等我毕业了，我们俩一起去要饭。”
闻言，楚零笑了。
“不会的，媛媛，我能照顾好你。至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
“那你要靠什么照顾好我？”
直接问到重点，把楚零直接问的沉默了。
是啊，他要靠什么照顾好她，家里的钱再多那也是他们的，如今想来，是真的失败。
脱离了楚天的保护伞，他，楚零就好像什么也不是了。
“我...”
长久的沉默。
舒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他摇摇头，又笑着道：“因为我帅？”
一个白眼差点翻上天：“比你帅的人多了去了好吗？”
不气也不恼，楚零正经起来：“那是因为什么？”
半晌，她笑了：“其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你小的时候，全班都解不开的题，你能轻而易举的算出来，站在讲台上骄傲的样子我记了很久。”
其实，楚零小的时候还算聪明，后面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被灌输的思想不是“你要好好读书，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更多的是，“读书没用，你看看你爸我小学毕业，不照样做老板吗？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跟着我开拓开拓视野。”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小孩儿都是玩心大，再加上这种话听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堕落。
他偶尔也会懊悔，但这也怪不的别人。
“媛媛，读书真的很累。”
“我知道。”她继续说，“为什么不换个思维，这种累兴许是快乐的。”
舒媛摸着他的脑袋，轻言细语的问：“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梦想？”
梦想，听着就很久远，不知道是小学还是初中有过这个概念。
“当然记得。”他轻笑一声，“我那个时候说，我想当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的笑起来：“我那个时候，好中二啊。”
没过多久，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良久的沉默。
“媛媛，好像...成为不了那样的人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要不是今天舒媛提起来，他都不会有这么多感慨。
挥霍掉的时间，让他彻彻底底成为了...没什么用处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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