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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却装作没看见似的，不打算理会目光满含期待的文落、冷微。双方对峙许久，文落突然苦笑，道一句明白，神色黯然转身，只有冷微还在原地瑟瑟发抖，双拳紧握，想要发作却始终忍着。
“这下，你满意了？”冷微忽而看向江沐雪，这话是对她说的。某女大惊，这什么脑回路？
渣男已经渣到如此地步，她不仅不恼，还怪我？
江沐雪表示无法理解。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就地反击，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冷微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暴走。
江沐雪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些女人，细数她们的蠢笨与可怜，一一道来，“你们曾以为的一碗水端平，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你们以为的后宫和睦，实际上，也是虚幻的。就连你们以为，深爱你们的男人，也是假的。哈哈，如此支撑你们活到现在的三条信仰，到头来却证明都是假的，瞧瞧，你们得蠢到什么地步？”
这话不仅在这群女人心中引起滔天海浪，更是在试炼台下两千女弟子中引起无比震撼。
这些还处在炼气期的女弟子，哪个不是和他们双修的男人的后宫一员？
换句话说，这些男弟子们，哪个又不是三妻四妾？
拂尘刚才吐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若虚峰，玄清派，整个浩渺大陆，根本不存在。
女弟子们哀怨了，男弟子们则愤怒了！
他们其中，绝大多数人准备继续双修，江沐雪如此捣乱，那之后哪个女修还愿意和他们双修？他们的甜言蜜语被说成虚情假意，他们的后宫和睦被说成假象，就连他们对她们的爱也被深深质疑，这是男人们不能接受的！
“凌烟上仙！”有男弟子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尊称江沐雪一声上仙，引起众人以及江沐雪的注意之后抱拳道：“弟子说这些话或许胆大包天，可纵然如此，弟子还是要说，别人我不知道，可我对自己的伴侣们却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对，我也是，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我也是！”
“我们也是！！”
“……”
台下男弟子们沸腾了，一个个摇旗呐喊，最初的发言者顿时成为领袖，一时间整个若虚峰人声鼎沸，远远听着如滔天海浪。
“哈哈哈哈！！”
他们的摇旗示威在江沐雪豪迈的笑声中渐渐弱小，平息，最后，一个二个都怔怔望着江沐雪，不知这位上仙为何大笑。
且笑的那么肆无忌惮，和轻蔑。仿佛，他们是这世上遗臭万年的笑话。
“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江沐雪挑眉反问，“你们可真不谦虚呐！我且问你们，你们每人，有几颗心呐？按照常理，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个人，为什么呢？因为对方，也有一颗心！人家拿出一颗心对你，你就不能拿出半颗甚至更少的对待人家，否则，你自己不觉得羞愧么？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的心，乃七窍玲珑之心？每一窍能装下一个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七窍住七个，就不怕她们离的太近打架么？”
江沐雪说完，台下一片寂静。
没有人能反驳出什么。
有的想说，我的心大，可以装下很多很多颗心，可刚有这样的想法，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你的心大？难道女人的心就小了么？你能装下很多人，凭什么让别人只装你一个？
这声音让他不自觉的低头，羞愧。
还有的想说，我对待每一个女人时拿出的都是整颗心，这念头刚冒出来，他便脸红了，因为他发现，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个女人在他看来要比其他女人重要一些。想到这点儿，他不由朝台上发愣发呆，模样可怜兮兮的拂尘望去。
他看见了拂尘的悲哀，仿佛看见自己的下场一般，不由打个寒噤。
而那些想说自己就是有颗七窍玲珑之心的男人立刻抿嘴，想来真是笑话，自己若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怎么到现在还晃荡在筑基期，百年不得突破？若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怎么会连一个小村姑都比不上？男人不由朝江沐雪望去，进入大乘之后，就要追寻自己的修真大道了，每个人的修真大道不同，这需要化神期的悟了。
饶是你再说自己有颗七窍玲珑之心，可悟道的是上面那个小村姑，如今货真价实的上仙。
思来想去，这些男人无法开口。
此时此刻，他们的嘴巴就像被胶带自动糊上一般，谁也不愿开口，不能开口。
男人们沉默之时，女人们也在深思，包括台上台下。
一开始，江沐雪嘲讽她们愚蠢之时，她们心里很愤怒，碍于江沐雪至高无上的修为，她们才忍着没有爆发。
可江沐雪后来那篇“心论”让她们猛然惊醒，一个个在心中质问，为何，一颗心只能装下一颗心的浅显语论，她们竟然从未曾想过？
不由觉得无比悲哀。
是啊，这么多年，她们全心全意的对待一个男人，修炼时装的是他，不修炼时装的还是他。为他操劳，为他心忧，为他生儿育女！
无怨无悔！
可是这一刻，她们好悔！
一股深深的不平衡之感涌上心头，掀起惊天巨浪，再也无法平息！
江沐雪瞅瞅天空，猜测这群男女思考的差不多，便轻轻朝天空招手，一朵白云悠悠飘落，欢快的跑到江沐雪脚下，慢慢地，她随风升起。
嘴里轻道：“世间有鸟，名曰鸳鸯，性忠贞，双宿双栖。在天比翼，在地连理，母死，公殉情。”
“轰隆！”
“轰隆隆！”
随着江沐雪的消失，天空传来阵阵轰鸣声，炸雷响，接着天上地下电闪泪雨，大雨瓢泼。
扫荡了大地，洗涤了人心。
静默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哀嚎，那是名为鸳鸯的女人发出的，别人听见这话都在安静思考的时候，只有她最先顿悟。
她叫鸳鸯，却从未想过在天比翼，在地连理，这是多么讽刺的，讽刺！
“我想和你做鸳鸯，可你为何不给我这个机会？”拂尘泪流满面，双膝扑通跪地，仰天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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