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着的是：师父。
还真的是……背后别说人啊。
一说曹操，曹操便到的感觉！
宋芒芒深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情绪，这才拿起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喂，师父。”
张征温和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芒芒，到家了么？”
“嗯呢。”宋芒芒的语气也十分轻松自然，“刚到。”
顿了下，她又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呢，我还打算去接你呢。”
她略微有些小抱怨的口吻。
张征在那边轻笑了声，“临时受到好友麦克先生的邀请，我便与他们夫妇一同乘坐他们的私人飞机过来了，同时也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宋芒芒笑着接话，“是挺惊喜的，没想到师父您还认识麦克先生，师父……今天见到你，我还差点认不出了呢，这些年没有见，你的变化真大。”
“毕竟不比在地下世界，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外表如何，如今回到光明的世界，总也得适应这边的规则。”
张征话语停了下，声音认真了些，“但无论外表怎么变，我的内心还是我，还是你的师父，永远不会变的。”
尽管多年没有见面，可一聊起天，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变。
宋芒芒想起曾经，内心还是涌上一股暖流，“师父，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永远不要变。”
在地下世界那种地方，弱肉强食，尔虞我诈，他们都不曾背叛过彼此，都是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这样的情谊，应该不会轻易就变了的吧……
宋芒芒想了想，又开了口，“师父，明天我请你吃饭吧，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叙旧。”
“好啊。”张征欣然接受，“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宋芒芒捏着手机，轻咬了咬下唇。
监控里找不到线索，但她却蓦地想起了，在花园里，先生给周怡递过手帕，当时她看到了他的手。
即便隔得有些远，她还是能够看出那手，格外地白皙。
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白的有些透明。
今天晚上，她和师父的交集不多，也并未注意到他的手是怎么样的，正好明天吃饭的时候，她好好地观察观察。
希望，一切只是巧合，师父并非是她要找的先生吧。
…
次日。
确定了张征下榻的酒店，宋芒芒坐上车，打开了导航，驶出。
张征虽然常年在国外，但他也是有一个中国胃，更喜欢中餐，当时在地下世界的时候，宋芒芒为了感谢他，常常下厨给他烧饭吃。
她很了解他喜欢吃什么，所以订了一家味道很好的私房菜。
到酒店接了张征，今天他的打扮就随意了很多，没有了昨天西装革履的模样。
两个人来到了餐厅，进入了包间，落座后，宋芒芒将菜单递给他，笑着道：“师父，您随意点吧。”
张征也不与她客气，将他喜欢吃的一口气全点了。
服务员退出后，宋芒芒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他的面前，一杯举起，“师父，以茶代酒，我敬您。”
张征端起茶杯，与她碰了碰，仰头喝完。
宋芒芒一边喝，一边不着痕迹地看向他的手，他的手不白，甚至可以说……很黝黑。
与先生的那双手，完完全全不一样。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宋芒芒喝完茶，还是以不经意的语气说着，“师父，你这手怎么这么黑呀？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黑的啊。”
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张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将手举到她的面前，笑着解释道：“其实你离开地下世界之后，我又待了一段时间，你不在了，我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想要查的资料也都有了，就找了一个机会也离开了。”
“你也知道，地下世界的资料是非常值钱的，我卖给了情一报组织一个不错的价钱，投资了一些生意，然后我就环游世界去了。”
“前几个月我一直在非洲那边拍摄野生动物，也不就嗮成这样了。”
这个确实符合师父的性格。
他是一个待不住的人，否则，也不会敢一个人独自闯入地下世界去搜索资料了。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让宋芒芒的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
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地也没怎么睡好，就担心，万一……师父真的是先生，她该怎么面对。
现在看来，起码初步的怀疑是消除了。
至于昨天那个先生，没有离开会场，到底藏到什么地方了，又或者她是不是遗漏什么了，回头她得再琢磨琢磨。
宋芒芒微微一笑，“师父，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潇洒自在，我就放心了。”
张征也笑，“昨天我看到你还是这么聪明机智，我就知道，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好好生活，我也放心。”
他可从未见过，像宋芒芒生命力这么顽强的人。
在她身边，哪怕身处黑暗，都能被她感染着，不甘心就此堕落，总想要挣扎。
宋芒芒轻垂了垂眉眼，“师父，我也有……有心无力的时候，没有你看得那么好。”
在对付第二人格的江雾，她现在是真的知识有限，以至于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才好。
张征微微诧异，“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芒芒？”
见着她蹙着眉心，他安慰道：“好了，放宽心，你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说有问题想问我么，问吧，师父会帮你的。”
宋芒芒黑眸染上感激，启唇，直言：“师父，我的丈夫被人以催眠术强行唤醒了第二人格，已经有三年多或者……更长的时间，我现在不清楚主人格到底还在不在他的身体里。”
“你说，我想要唤醒他身体里的主人格，还有希望吗？”
听着她的描述，张征不由失笑，“芒芒，你可真的是我的好徒弟啊，一来，就给我整这么大的麻烦呢。”
宋芒芒却有些笑不出来，“师父，您这个话……是很棘手？”
她的嗓音微沉，“没有……希望了么？”
脑门忽地被敲了一下，宋芒芒不由抬眸看向张征，“师父？”
张征宠溺一笑，“也不用提前丧气，虽然是有些棘手，但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毕竟，如果主人格真的完全消失了，就不会还需要催眠压制了，按照目前来说，更大的可能性是，主人格是沉睡状态，那么，就还是有唤醒他的可能性！”
不愧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心理大师。
给出的结论，能够这么一针见血！
是啊，若是主人格完全消失了，那之前她就不会无意撞见周怡为江雾催眠的那一幕了。
宋芒芒的眼神不由地发亮，“师父，那……我该怎么去唤醒江雾的主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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