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翠华心里偷偷的高兴。
自己的闺女，被别人夸了。
顾翠华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女儿非常优秀。
顾余年看穿顾翠华的小心思，但没有戳破。
只是蒋群芳暗暗的叹气，顺便嘟囔埋汰着自家的孩子。
“怎么我生的两个，就都不争气呢！别人家的孩子怎么那么好！”
虽然蒋群芳也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但一点都不嫉妒，自己生不出聪明的儿子女儿，这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顾余年给了十斤到王大婶手里。
“大婶，你先卖十斤看看。要是能卖完，明天我再多给你送些！”
王大婶抽出两块钱给到顾余年手里，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顾余年想得这么周到。
她还怕顾余年为了做生意，一次拿了很多过来。那时候她肯定拒绝也不是，不拒绝的话，自己可能就会吃亏。那也挺尴尬。
不过现在倒好，十斤米粉不多，正好能试试。
顾余年没有停留跟王大婶寒暄，她坐在板车后面，顾翠华骑着自行车，拉着她朝青源县最繁花的地段去。
……
青源县百货大楼，伫立在青源县的中心地段。
足足有五层高。
在青源县这样的小城市，已经是整个县城里，最好的建筑。
哪怕是工作日，停车位上都有不少自行车停着。
且也有不少的顾客从百货大楼的正门进进出出。
顾余年跟顾翠华一起进百货大楼，直奔女装区。
百货大楼的二楼，女装足足占了一半。
顾余年和顾翠华刚走进女装区，就被导购员拦住。
“怎么回事，没看到这里是女装区吗？”导购员嘲讽的说道。
“是的，我们是来买女装。”
导购员听到顾余年的话，上上下下，丝毫没有遮掩，露骨的打量着顾余年和顾翠华。
导购员猛然想起，这两个人，就是逼迫她被人民子弟厂招待所开除的那对母女。
导购员心里怄气，没想到竟然在百货大楼碰到这对晦气的母女。
招待所那边，吃得好，喝得好，平时也没几个人去住。而且，偶尔还能找客人要一毛钱两毛钱的。
反正那些客人住招待所都是公家出费用。她要了钱，就帮这些客人多开几毛钱的发票。
而且，在招待所里，没吃完的鸡鸭鱼肉，都能拿一些回家里。
日子过得不要太舒适。
但现在，她不得不在百货大楼当导购员。
每天嘴巴都说干了，都卖不出几件衣裳。
不过，衣裳卖不卖得出去，跟她又没关系，但她得在自己工作的区域站一天，还没有油水捞。连吃饭都要自己带饭盒。
导购员心里快怄死了。
想想以前从招待所里拿回家的鸡鸭鱼肉，自己吃不完，还能卖一些给邻居。
每个月捞到的油水，能让她买一支口红呢。
现在有什么？
除了站在自己工作的区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隔壁卖口红，卖粉饼的地方眼红。
没想到啊，今天竟然碰到这对让她丢了在招待所工作的母女。
百货大楼这种有钱人买东西的地方，这对母女来，不是自找哭吃么。
呵呵，连招待所都住不上的母女。
上次她被小的用钱砸脸，这个仇，她能记一辈子。
也就是装模作样拿钱砸她的脸而已，到最后不是也去对门的旅店住么。
还不是没钱。
装成有钱人的样子。
今天被她碰到，她一定要让这对母女好看。
导购员鄙夷的看着顾余年和顾翠华。
这对母女身上的衣服，长一块，短一块，还打着花花绿绿的补丁。
听到她们还真是来买衣服。
导购员嘲讽的说道：“你们能买得起吗？”
“这里的衣服，最低20块钱！”
“你们两个农村人，能拿得出20块钱吗？”
顾余年站在边上扫了一眼，发现这些款式对于在四十年后生活过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时了。
这个年代的香江女星穿的衣裳，也没这么老旧古板啊！
甚至还有些衣裳虽然非常有年代感，但放在四十年以后，也很时尚。
“买不买另说，我得看看衣服好不好看！”
导购员见顾余年一直在打量里面的女装，认定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识货。
但她打定主意要给这两个人教训，不可能就简单的把两个人赶走。
导购员扭着腰，从衣架上拿出一套垫肩的女士西服外套，说道：“这件衣服，是花市那边的新款式，六十块钱。”
顾余年看了一眼顾翠华的身形。
这种大开大合，且老土厚重的垫肩女士西装外套，并不适合顾翠华。
顾翠华的身体也养好了，但还是偏瘦，如果追求时尚的话，顾翠华适合大开大合，但轻薄干爽的女士西装外套。
顾余年摇摇头，她们不买这种难看的衣裳。
导购员撇撇嘴，就知道。
这两个又穷又土的农村人，不可能买得起六十块钱的西装。
但，导购员却拿了一件更贵的裙子。
“哎呀，这条裙子好看，一百块钱，你们那么有钱，是不是要买呀！”
顾余年皱了皱眉。
这个导购员实在是太没眼力见了。
碎花裙原本不难看，问题就在于，导购员拿出来的裙子，是中年大妈穿的。顾翠华才三十五岁，正是女人知性成熟美的时候。穿成大妈的样子，实在是太浪费了。
顾翠华其实长得不错，只要稍微穿得好一点，连妆都不用化，就是个大美女。
何况顾翠华一直每天都坚持吃桑葚蜜丸，吃了一个月，花白的头发已经开始变黑。这种老土给大妈穿的碎花裙子，就更不适合顾翠华了。
很明显，导购员的业务能力不行，眼神不大好。
“这条裙子，可以推荐给五十岁以上的老太太。”顾余年说道。
导购员听到顾余年的讽刺，直接把碎花裙子往顾翠华身上摔。
顾余年赶紧把顾翠华拉过来，碎花裙子直接落在地上。
导购员尖着嗓子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是来这里捣乱的吧！”
“你们怎么把裙子弄脏了。”
“这条裙子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
顾翠华差点晕厥，她们母女俩辛辛苦苦好久，才能挣一百块钱。
这可怎么办，这，这裙子脏了，不是要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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