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亲疏远近。仅此而已。
可是这个时候，包二农却说话了。
“可是连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要对付苏家的幕后之人，有如此大的权势，他为何不直接的对付苏家人，反而又在官道附近进行袭杀？这是不是就证明他们其实是害怕苏家的？”包二农眼里闪着奇幻的光芒，如此说道。
包二农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突如其来就脱口而出这一番话。
尽管，无论是在客栈还是在苏家营地，他都没有机会和苏家小姐交谈过，甚至只有在密道附近的石子滩上，才短暂的和苏家小姐，有一个非常近的距离观察……
可是，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在古城里面，给人家做小工，做学徒，一段时间也亲眼看过，苏家小姐在府城里面的张扬跋扈。
现在好不容易能有和这样的天之骄女，做朋友的机会，哪怕对方看中的也仅仅是玉连景一个人，包二农也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
所以他第一次这样主动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并且是站在反驳玉连景观点的前提之上。
玉九讶异的看着一张憨厚的脸上露出不一样光彩的包二农，半晌说不出话来。
马车市外正驾着马的内卫则又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鞭子。
玉连景却是微微一笑。
嘴里吐出两个字：“天真。”
“那幕后之人即便是记得苏家可他对付像你这样的，一没有武功在身，二没有后台身份的你，易如反掌。”玉连景第一次看着包二农的眼神，不是平和而是充满嘲讽的。
这可能是潘多拉之盒被打开之后，人的反应和态度以及对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说从前的玉连景更加的关心别人的感受，并且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某些情绪，是源于自己什么样的感情期待而来的。
那么现在，他即便是知道，也知道对方，也知道自己，可是他选择了无视。
选择了更加精致的功利主义吧。
即便他知道，就算包二农的某些选择，以包二农自己的立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么……
“以我的立场，而不喜欢包二农的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的吧。”玉连景如此想着。
又继续说道：“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和苏家人在客栈，被袭杀之事有关。那么无疑你只有两个下场。”说着玉连景取出了两个手指头。
然后他收回了一个手指头，只是包二农有些闪烁的眼睛。
“这第一个下场，也就是普通的下场，就是：针对苏家的幕后黑手的身份并没有曝光，苏家人对他也没有后续的惩罚，以及报复，那么你就会被针对苏家的幕后黑手，杀了泄愤。”
杀了泄愤？这对升斗小民的包二农而言，是多么的令他砭骨生寒！
他不就是想要和苏家小姐苏简依，多靠近一些吗？为什么会说到害了自己性命，这样的话呢？
包二农不由自主颤抖了身躯，连脸色也变得苍白，原来略带算计和隐藏着渴望的眼神里，也都是慌张，和害怕……
但是他还寄希望于玉连景的第二个下场……
虽然“下场”这个词汇本身看上去就似乎不太好……
可是他心中有一股执念，也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所在。
说不定呢，说不定可以不用那么糟糕。他心中奢求的想着。
可是玉连景嘴角勾了勾，眼里飘着一丝轻蔑的笑。
手指又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至于第二个下场，那就不一样了，苏家人不但打败了，针对他们的袭杀，还能顺藤摸瓜，知道，针对自己的幕后黑手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的什么人。那么他们就会找幕后黑手报复……”说到这里，玉连景表现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他看着包二农，似乎就像是看着一个，又想贪心吃着糖果，但是遍地都是陷阱的，一个小孩子一样。
真是可怜……正所谓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能力，就要获得什么样的成果。
能力不足以获取这样的成果，人却贪心了，很多时候，不是好事。
玉连景蔚然一叹，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的，幕后黑手竟然顾及苏家，那么就证明苏家是可以对他们造成一定伤害的，在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西沙苏家确实为自己所为，于是他们就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替罪羔羊！
替罪羔羊的结局还有第二个吗？
没有！
只有一个——无论经过是怎样，最终都会面向死亡，而且并非是无疾而终，也非寿终正寝。
玉连景用最温柔的话，打破了包二农心里的最后一丝遐想，和最后一丝的侥幸。
“像你这样的，没有身份后台，也没有个人能力，更没有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的人，岂不是最好的替罪羔羊！毕竟，你也是出现在那个地方，他们完全可以说，你就是这帮洗一下苏家之人的内应。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将全部的罪都往你身上推。迎接你的下场，要么就是被人严刑拷打致死，要么就是害怕你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于是就先下手为强，将你给杀了。”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一段话，玉连景也是有些累的，她缓了缓气，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这才好整以暇的问道：“你就说说看吧，这两个下场……你喜欢哪一个？”
在旁边看戏的玉九，一脸痴呆的，看着玉连景这一波的骚操作。
如果他是包二农的话，面对玉连景如此犀利的问话肯定是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案的。
可他并不是包二农。
他没有像包二龙那么贪心，也没有像包二农那么执着。
包二农苍白着脸，突然说道：“可不是我一个人，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把耳聋什么都不是，但是你们不一样，我选择了什么路，我们既然是一道来的，那你们岂不是要跟我一起扛过这些吗？
你方才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让我一个人去做替罪羔羊，又或者是被别人泄愤杀掉的可怜鬼。
可是你别忘了，我是跟着你一起来的，我们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所以我即便是没有什么能力，也是有后台的，就是你们呀！
更何况，我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
……尽管这些话包二农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玉连景却从他执拗的眼神当中读取到了这些话里行间隐藏的意思。
玉连景嗤笑一声。
“可是除了你以外，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和苏家的这一趟浑水沾上任何的关系。”玉连景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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