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留下吗？”
那位人影落到风雷山后，喃喃自语。
他的手竟缺了一根手指！
赫然是那位掳走欧阳梦的黑袍怪人！
但此时欧阳梦却没在他身边！
“招魂幡！”
黑袍怪人手一抬，取出一根六尺长的魂幡，竖立在了地面上。
然后他掐诀冲着招魂幡一指！
嗡的一声！
招魂幡泛起血红光晕，弥散出一道道诡异的能量波纹！
波纹远远扩散出去，
似是在地面上寻找着什么。
良久之后，
黑袍怪人一挥手，收起来招魂幡，喃喃道：
“呵呵，果然是死彻底了，连一缕残魂都没留下呢！”
尽管一无所获，
但黑袍怪人脸上竟无半点失望神色，随即又拿出了一物。
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碗。
怪人将小碗放在地面上，
用手在碗口一抹，
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
哗啦啦！
原本空无一物的小碗，竟然凭空出现一碗水。
水面上呈现出一道道细微涟漪。
紧接着，
涟漪开始紊乱起来，
不断交织碰撞，
竟很快凝现出一幅幅画面来！
那些画面，
全是风雷老祖飞升时的场景！
画面每变换一次，
空气中便有一点微弱的光点，落入碗中！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碗中便落满了光点！
“不错，很不错！”
黑袍怪人望着碗里的光点，如同在对一个人说话：“常风雷，你可安好？”
咕嘟嘟！
碗中的水倏地剧烈滚动，如同一碗沸水，弥散着浓浓的怒意！
而常风雷，
正是风雷老祖的原本名字！
黑袍怪人瞧着极不平静的水面笑道：“你的确有愤怒的理由，本已成功扛过天劫，面临飞升了，却是被一个元婴小儿搞得功亏一篑，换成是谁也意难平啊！”
咕嘟嘟！
碗中的水更为沸腾！
“可惜你肉身尽毁，魂魄也无一残留，想要为自己讨个说法也做不到了。”
黑袍怪人伸手端起那碗水，淡笑道：“你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一碗临死时散落天地间的不甘意志了。”
咕噜噜。
碗中水弥散出绝望之意。
“不过也没关系，老夫可帮你讨个说法，让你死得心安一些。”
黑袍怪人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笑容：“只是你这点残留意志，却是要借给我用一用，我选定了一枚棋子，恰好缺你这等……忤逆天地的杀伐意志！”
说罢。
黑袍怪人拖着那只碗，
一飞冲天。
……
在一座破败废弃的深山道观里。
坐着一个面容美丽，却是目光涣散的女子。
女子一动不动的坐着，
哪怕有一只五彩斑斓的毒虫爬到了她的肩头，她都不为所动。
若是自在山掌门赵月芹看到这个女子，
必会一眼认出来，
这女子正是她那位久久不归的宝贝徒弟，欧阳梦！
啪！
突然有一道细小流光飞来，
将那只毒虫骤然爆开。
“多完美的躯壳，多完美的棋子！”
黑袍怪人端着一碗水，走到了欧阳梦身前，伸手轻抚欧阳梦的长发，目光慈爱的如同是在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姑娘，老夫亲口向你说过，要让你成为顶厉害的人物，这自然不是骗你的，只是……”
黑袍怪人斜眸瞧了一眼碗中水，蓦然道：“只是你……必须得死一次！”
话音未落！
黑袍怪人屈指在碗口一弹！
叮！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
氤氲在碗中的那些光点，
骤然一粒粒飞起，
融进了欧阳梦的眉心！
咔嚓！
咔嚓！
欧阳梦的体内不断发出破裂声，
俏脸上泛起难以形容的痛苦之色！
“前辈，你我有仇？怎如此害我？！”
欧阳梦突然有了短暂的清醒，目露寒芒。
“呵，意志还蛮强大的！”
黑袍老者不理会欧阳梦的问话，自言自语道：“但你这样的意志比常风雷还差得远，散去吧！”
黑袍老者抬掌在欧阳梦头顶一按！
欧阳梦七窍流血！
双眼随即紧紧合上！
片刻之后，
碗中的那些光点消失殆尽，
全部融进了欧阳梦眉心之中！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哪里来……”
当欧阳梦再次睁开眼睛时，茫然的连番发问。
黑袍老者躬下身子，饶有兴趣的瞧着欧阳梦：“小姑娘，你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欧阳梦黛眉紧蹙，
沉思良久，
而后缓缓道：“我想不出，什么都想不出。”
黑袍老者也微微皱起眉头：“真的一点都想不出？”
欧阳梦歪了歪头，瞧着黑袍老者，突然目露可怖杀意，缓缓道：“我只想到了杀人，我想杀人！”
黑袍老者眉心舒展开来：“那你想杀谁？”
欧阳梦又茫然起来，摇了摇头：“不知道……记不得了……”
“呵呵！”
黑袍老者倏地站直身子，对欧阳梦蓦然道：“你叫纳兰桃夭，是老夫的第七个徒弟，你因被仇家所害，伤到了脑子，什么都记不得了，但不要怕，为师会告诉你，害你的仇人究竟是谁！”
“是谁？”欧阳梦马上问道。
黑袍怪人抬眸望向道观外，开口道：“你的仇人是东海女帝宁冰瑶、其徒苏凡苏圣子、青虹剑派陈曼云、十方山庄阮山、惊雷堂、碎星楼……以及整个东海！”
黑袍怪人罗列很多名字。
最后更是直指整个东海！
“对，就是他们害了我！”
欧阳梦竟莫名附和道：“我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就憎恨至极！尤其是那个叫苏凡的，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这时候的欧阳梦，
语气和神态竟像极了风雷老祖！
但她又绝不是风雷老祖本人！
她只是被一个被黑袍怪人改造出的怪物！
“师父……”
本来坐在地上的欧阳梦，缓缓站起身子，问黑袍怪人道：“可你又是谁？我也记不得你了。”
黑袍怪人并不直接告诉欧阳梦自己的名字，却是如同打机锋般说道：“为师是下棋人。”
“下棋人？”
“对，下棋人！”黑袍怪人将手抬在空气里，做捻子状，诡秘道，“风雷灭，东海乱，东海当开一局新棋，为师便是开这场新局的下棋人！”
欧阳梦疑惑问道：“那和师父对弈之人是谁？”
黑袍怪人抬头瞧天，
笑而不语。
欧阳梦似是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心思，
她将手伸向黑袍怪人，说道：“师父，请给徒儿一把兵器，徒儿要去杀人！”
黑袍怪人将目光落在道观大堂的一个角落，
笑道：
“去那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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