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展年比起八年前，看上去更加黑了一些，脸上比八年前更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看向宋禾早的目光带着一抹愧疚。
宋禾早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对石岐言道：“松手。”
石岐言瑟缩了下手，还是固执地不肯放开：“那你会来接我吗？”
宋禾早看着这张和自己五分像的脸，头疼地捏了下眉心：“你先放开。”
小矮子像是能猜到自己一旦放手，她就会干脆地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我不放，不放，除非你先答应我。”
宋禾早被他这副像被人抛弃的模样弄得好气又好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小小年纪的，怎么还学人耍无赖呢。”
“……”
石岐言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她。
“行行行，”宋禾早被他这小眼神看得头疼，只得道，“你好好上课，等你下课了我还会过来接你的，行吗？”
“真的吗？”
“你再不进去就变成假的了。”
闻言，小矮子一下子就咧开了大大的笑脸，扑上来抱住了宋禾早：“谢谢姐姐！！”
……
石岐言和迎面走来的石展年说了几句话，便蹦蹦跳跳地进了舞蹈班。
宋禾早看着小矮子进门，打算直接回去，对朝自己走来的人视若无睹。
石展年搓了搓手，叫了她一声：“小早……”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称呼，熟悉又讽刺。
宋禾早牵了下唇角，转身上车关门：“师傅，麻烦去商场。”
和昨天那家商场不一样，宋禾早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想找的区域。
她每年都能在微博上看到，苏澜发的那些给石岐言庆祝生日的微博，每一条她都看过，当然清楚石岐言的生日是哪一天。
宋禾早在儿童区琳琅满目的商品前站了一会儿，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不满意，脑海里不时闪过石展年刚刚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烦躁地揉了下头发，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明明只是个刚见面的小屁孩而已，人家叫了她几声姐姐，她总不至于真把自己摆到姐姐的位置上了。
就算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又怎样，只要石岐言身上的另一半淌着那个男人的血，他就永远不可能是她的弟弟。
没错，她二十二年的人生不短不长，半数都是她独自一人过来的，突然冒出来个弟弟又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因为石岐言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
当初也不至于……
站在旁边的小孩一不小心按到了玩具车上的按钮，仿真消防车顿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宋禾早猛地惊醒，看着手边成堆的玩具模型，神色忽然露出一抹迷茫。
她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从来没有怪过石岐言吗？
……
宋禾早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逛了一圈没找到心仪的，便打算离开。
考虑了下，她决定给陆涵打了个电话。
才刚被接通，那头就传来熟悉的大嗓门：“喂喂，早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好的要约一波你怎么又跑去H城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和清溪有新欢了，不要我们这两个旧爱了，原来这就是做女人的苦吗嘤嘤嘤。”
宋禾早扑哧笑出了声，方才的坏心情一下子就都被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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