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闻言并未感到意外，他示意附近的侍女们都退下，待到屋内只剩他们三人之后，才开口说道：“孟医正，这次你拿出来的是什么方子？”
见他如此谨慎的模样，孟青便知，之前自己方子做出来的药物定然是卖得极好。
这肯定引起了不少程家对家的注意，甚至派人潜伏进了程家打探消息，否则程老爷子也不会如此慎重。
孟青同时又有些后悔，此番应乔装打扮一下的。
不然自己一来拜访程老爷子，不久后程家便又有了新药推出，有心人一看便知此时定然和她有关系了。
段凌渊似是看出了她的思虑，轻拍了下她的手。
孟青抬头便对上了段凌渊的眼睛，他眼中满是坚定，似乎无论孟青想要去做什么，他都会站在身后无条件地支持她。
孟青突然心中一松。
她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如今，她却是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此次我拿出来的方子，乃是一个古方，名为松鹤丹。”孟青不再犹豫，沉声说道。
对于孟青和段凌渊之间的互动，程老爷子自然是看在眼里。
不过他却是微微一笑并未介意。
“松鹤丹？”程老爷子轻捋了几下胡须，问道，“莫非是能延年益寿的丹药？”
松树长青，仙鹤福瑞。
松鹤二字明显有着长青树之意，听起来意境深远，颇为上口。
“老爷子见多识广，一猜便准。”孟青点头道，“这松鹤丹确实是能延年益寿的丹药，最是适合老年人。”
程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询问道：“这保养一事最是讲究，怕是这丹药需长期服用才能见效吧？”
程老爷子如今已是古稀之前，可却精神烁烁，动作敏捷得不似普通老人，显然平日里极其注重保养之道。
“不，这松鹤丹却可别的药物不同。”孟青侃侃而谈道，“这乃是古方，是福寿老人用来保养的方子。”
“福寿老人！”程老爷子的眼神一亮，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原本平静的表情，“孟医正，你说得可是真的？”
福寿老人乃是有名的长寿老人。
而更为难得的是，当他到了百岁之时，竟还一头黑发，牙齿未掉。而到了他一百二十岁之时，已经眼神清明胃口似年轻人一般好。
最后福寿老人足足活了一百三十三岁才去世。
他去世之后朝廷破例给了他封号，乃是闻名天下的长寿之人。
传闻福寿老人擅保养，献给了朝廷不少延年益寿的方子。这些方子早就被祁国太医研究透了，证明的确对老人家的身体有益，可并不是能让他们活到福寿老人那般年岁。
外界都在猜测，也许福寿老人把他真正延年益寿的方子藏了起来。
若孟青拿出的方子真是福寿老人的秘方，那这不仅仅是一笔大生意，更是棵绵绵不绝的摇钱树！
“那方子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我本也以为是假的。”孟青自信地说道，“方子是残方，里面有几味配药已经没了，我试了许久，终于把方子给补好了。”
“孟医正，恕老朽把丑话说到前面。”程老爷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与人谈判时精明的表情，“这方子你得到时是残方，后经自己的修补才，其中也有几味配药换了，这效果的话……”
“老爷子不若唤人来一试即知。”孟青早有所备，取出了个小木盒。
程老爷子接了过来。
盒中乃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玉瓶。
程老爷子看着那玉瓶，忍不住赞道：“返璞归真，孟医生倒是堪破了许多人一辈子都看不破的道理。”
孟青微微一笑，打开了那小玉瓶。
瓶一开，一股极淡的草木香气便幽幽地渗了出来。
那味道似草非草，似药非药，一闻之下，竟有种沁人心脾地感觉，仿佛身上积攒的疲劳被这香味慢慢的驱散了一般。
“好药！”程老爷子见多识广，自然是识货的。
别的不说，光是闻到这药香，便让他知道这松鹤丹定非凡品。
他也是爽气，不去叫旁的人来，自己竟然取了一枚丹药放入嘴中。
孟青见此淡笑不语。
她心里清楚，这程老爷子可不是相信自己，他更相信的是坐在自己身边的段凌渊。
那程老爷子服下松鹤丹后，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暖意从胸口散出。他每呼吸一口气，便觉得身子骨轻快了几分，最后，他竟闭上眼一动不动，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境界中。
段凌渊和孟青都未开口说话。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一盏茶后，段老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哈哈哈，好啊！”段老爷子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不顾利益地一跃而起，冲到了院子中。
孟青站在门口，含笑看着在院内打拳的段老爷子。
“这松鹤丹第一次服用的效果最明显。”孟青轻声道，“此时段老爷子怕是觉得身轻如燕，精神百倍。若是习武之人，对这松鹤丹的药效感觉会更加明显。”
“青儿，你每次都会让我觉得惊讶。”段凌渊侧头看着孟青，眼中是满满的欣赏，“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孟青扫了她一眼，却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意。
段凌渊从不吝于夸奖她，不管她做什么，段凌渊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威胁，他总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这也是孟青对于这段关系越来越重视的原因。
以前和东方羽相处，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会伤到对方的自尊。可是到最后，两个人都不开心极了。
与段凌渊在一起的感觉变截然不同。
孟青不再害怕做自己，而段凌渊也有着足够强大的内心去和这样的她相处。
“孟医正！你这药真是神了！”程老爷子精神奕奕地走到了孟青身边，他目光有神，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好极了，“我觉得，自己至少年轻了五岁！”他看着自己的手心，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才是第一次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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