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其实并不能怪他。
因为站在白粼对面的王烈其实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只感觉到了有一种无形的存在，直接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而后，他的脑海直接就像沸腾了一样，开始剧烈的疼痛。
杨素就站在原地，看着王烈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化。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为何王烈没有收到一丁点伤害，脸色却突然变得如此狰狞！
白粼轻轻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颤抖不止的王烈，转头走出了大门。
王烈的身体还在抽搐，只见他摇晃了几下，就瘫软在地上。
之前王烈带来的下人原本还只是站在堂下观望，看到王烈真的倒下之后，他们才起手八脚进来抬人。
自家主子死了，这些下人们也一个个像一群丧家之犬一样，直接夹着尾巴跑路了。
看着倒在地上之后仍然抽搐不已，甚至两眼都开始泛白的王烈，杨素心情大好。
他冷哼一声，带着一脸的笑意坐下，甚至还让小厮去泡一杯自己爱徒孝敬他的雨前茶。
这茶叶虽然不名贵，可是他很珍惜，一直留着没舍得喝，算上今天这次，才一共喝了两次。
第一次是王烈父亲去世，第二次就是今天了。
——
杨府上下喜气洋洋，可是八贤王府上就不怎么样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王烈还是一脸得意，谁曾想回来就已经躺着不省人事了。
几位王妃趴倒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甚至有几个贴心的小丫鬟还特地递了几块生姜。
就在八贤王府上一片哀嚎的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迈步出了八贤王府的后院。
这是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
原本，八贤王府上，后院是一直被锁链封起来的。
甚至后院的门口上了十几道锁，有些锁头的钥匙孔都被堵死了。
可是，随着老人的脚步声响起，这些锁头甚至都开始松动。
明明天气晴朗无风，可是这些锁头却开始不断摆动。
老人走到门前的时候，锁头纷纷落到了地上。
就这样，老人一声不发，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快要腐朽的锁头，直接迈步走出来院子。
他的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了前厅。
此时的王烈还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抽搐的。
在身边这些下人们惊讶的目光之中，老人缓缓走到了王烈的身边，轻轻用手触碰了一下王烈的额头。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下人们看到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的时候，甚至还想着出手阻拦，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挣扎，他们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不能走上前去阻止这个老人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老人在一群下人们的围观之中，只用一个轻轻的触碰，就阻止了王烈的抽搐。
王烈的众多妻妾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老人，更没有见过这种神乎其技的能力。
在他们的思想里面，王烈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表现出自己的伤悲，然后等到王烈死后分家产。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人缓缓的一个小动作就直接拯救了王烈的生命。
王烈的抽搐止住了，可是他依旧没有醒来，只是紧闭着双眼躺倒在地上。
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站在原地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听上去就像是一块腐烂的木头，正在不断的摩挲着沙粒：
“命是保住了，可是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这时候，王烈最为心爱也是最为年轻的爱妾直接站起身来吩咐下人去拿几百两银子给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年轻女子，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直接走到了大厅的正座之上，缓缓的坐了下来。
就在他坐定了之后，突然王烈的正妻像是发疯了一样，爬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一众妻妾震惊的目光之中，很快王烈的正妻赵氏带着一幅画像来到了门口。
其实，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不敢再迈出一步了，她直接跪了下来。
这名衣衫褴褛的老人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然后对着跪在堂前的赵氏说道：
“难得你有心！明明没有见过我，却依旧从你们王爷珍藏的画像之中，看到了我的样子！”
此时的赵氏跪倒在地上，十分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用自己已经开始发抖的声音，缓缓的问道：
“您真是……？”
不等赵氏问完，坐在正座之上的老人直接放下了茶杯，然后对着站在大厅之中的众人扫了一眼。
仅仅是一眼，众人直接像是被雷击中一番，躺倒在地上。
整个大厅的内外还能够保持清醒的人也只剩下了两个，坐在大厅中的老者，和跪在门口的赵氏。
老者缓缓站起身，行走到门前，把赵氏扶了起来。
“赵家的小丫头，你猜的不错，老夫就是王许，也是你那夫婿的便宜老爹！”
赵氏的眼泪直接开始奔流，尽管老人扶着他，可他还是挣扎着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不肖儿媳赵氏，见过晋王爷！”
老人轻轻摆了摆手：
“什么晋王不晋王，那都已经是史书里面的故事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头子罢了！”
赵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然后对着王许问道：
“您之前是假死？”
王许背对着赵氏，点了点头：
“为了让我的哥哥放松警惕，为了让我的儿子能够成功的继承王位，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可是我无论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最后逼我出死关的竟然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
说到这里的王许，重新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王烈，他的眼神之中，七分是悲哀，三分是慈祥。
“贪财好色，目中无人！我早就给他说过，他早晚会有此劫！可他就是不听！”
说到这里的王许重新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外：
“可是无论我这个儿子再怎么不是个东西，这天底下能够教训他的也只有我一个！”
“无论是谁，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坐在杨婵身边，正在打盹的白粼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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