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瘸一拐的挤开人群冲了过去。
周凯摔的变形，身下鲜血横流，露出来的手臂和大腿，满是动物啃咬的疤痕，新伤叠旧伤。
“周凯！”
顾清欢扑过去，跪在他面前，颤抖的手指，试探的去触碰他的鼻息。
毫无生气。
手指无力垂到地上。
顾清欢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挖了出来，放在火架上来回翻烤。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就这样死了。
赶紧握住他的手，她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
“周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我，顾清欢。”
“我来救你了。”
“我已经想到带你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你醒醒……”
喃喃自语，毫无回应。
顾清欢用周凯的手遮住眼，忍不住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
“你只有十九岁啊。”
“是我错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深夜，刮起阵阵冷风。
顾清欢的眼泪刀一样划过脸颊。
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对着顾清欢和周凯指指点点，猜测他们的关系。
也有一些人，潸然泪下。
这时，十几辆豪车相继停在夜莺大楼门口。
车门打开，一众保镖跳下车，整齐划一的将顾清欢和周凯围成一个圈。
他们气势如山河，吓的围观人群散开了不少，仅剩的一小部分也躲到了十几米之外。
付云城下车，径直走到顾清欢面前。
来之前，他已经得知周凯跳楼的消息，所以并不惊讶。
冷声吩咐：“把尸体抬走，现场处理干净。”
清河颔首：“是。”
顾清欢听得出来，付云城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周凯跳楼身亡了。
那就证明，夜莺里的人也知道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夜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对这件事负责。
愤怒，在她体内疯狂滋生。
保镖逼近，顾清欢立刻掏出一把手术刀对准他。
凶神恶煞的说：“别过来！谁敢动周凯的遗体我要谁的命！”
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这个男孩！
保镖见这阵势，愣住，看向清河，清河也麻爪，看向付云城。
付云城只觉得顾清欢的行为无耻又可笑。
他说话的声音比腊月的飞雪还要冷：“怎么，想抱着奸夫的尸体过日子？”
“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周凯清清白白，你心里龌龊，看人也龌龊！就这么把一个无辜的人逼死，你开心了！”
“清清白白？”付云城眼底满是冷嘲：“既然如此，你说说看，真正的奸夫是谁？”
“你如果说不出来，我会命人把周凯的尸体拿去喂狗。”
“付云城！”顾清欢气的全身发抖：“我已经很努力的不恨你，你别逼我！”
付云城冷笑，挥手下令。
保镖再次上前。
顾清欢怒火灼烧，一刀扎入为首保镖的胳膊上，又拔了出来，鲜血如柱。
保镖疼的惨叫。
她冷声说：“今天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带走周凯！”
她站在冷风中，一身伤痕，手握带血的手术刀护着身后的男人。
付云城看着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怒意。
一脚踹倒身旁的保镖，他低吼道：“愣着干什么？你们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
保镖哪里是解决不了。
付家的人，谁不知道顾清欢的特殊性。
这女人就是老板的心魔。
面对她，他们不动手会被罚，下手重了还是会被罚，他们可太难了。
保镖们都很有默契，试探上前，左右虚晃分散顾清欢的注意力。
顾清欢举着手术刀来一个扎一个！
僵持足足有三十秒，不知道是谁，狠狠踹了她后膝盖一脚。
顾清欢伤势严重，躲闪不及，单膝跪地，手术刀掉到地上。
刚要扑过去捡，清河眼疾手快的踢飞了那把刀。
几个保镖立刻拖走周凯。
浓烈的鲜血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滑出一道道长形血柱，醒目刺眼。
顾清欢咆哮：“你们放开他！”
她要冲过去，被其余保镖拦截，眼看着周凯像麻袋一样被拽下台阶，脑袋在地上磕磕撞撞，最后被屈辱的塞进后备箱。
车子扬长而去，开入深夜来往的车流。
顾清欢拼命挣扎，伤口裂开，疼痛不已，依旧无力回天。
回过头，发现付云城已经走到座驾前，准备上车离去。
她起身冲过去，拦住他的路，拿出最后一份理智：“既然抢走他的遗体，那我们商量一下，你要怎么处理周凯的后事？”
付云城一字一句道：“挫骨扬灰。”
“……你说什么？”
“再胡搅蛮缠，他会更惨。”
“周凯已经死了！我解释过一万次，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你就不怕有一天报应落到你头上！”
付云城轻笑：“报应会不会落到我头上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一定会比我先下地狱。”
“还有，顾清欢，你若再敢跟我提清白两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推开她，他迈步就走。
顾清欢揪住他的衣领挥手一记闷拳！
她情绪彻底失控：“你为什么连一个死人都不能放过？那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啊！你把他的遗体还给我！还给我！”
付云城用力将她按在车窗上。“奸夫死了，是你们自作自受，不要像一条野狗一样到处乱咬！”
顾清欢眸底嗜血：“我是野狗，那你是什么东西？”
“你连野狗都不如！”
他狠狠捏住她的下颚骨，咬牙切齿。“你再敢说一次？”
她呸了他一脸口水。“你连野狗都不如！”
付云城反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顾清欢被抽的摔倒，口腔里全是血。
他居高临下，眼神阴翳。“顾清欢，你有种。”
坐进后车位，他清冷的眼神扫过一旁瑟瑟发抖的清河。
“把她留在夜莺。”
“告诉花姐，好好调教，扒下她一层皮为止！”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清河脑瓜子嗡嗡的，他跟了付云城七年，人生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这也就是顾清欢，如果是别人，早就被老板扔进印度洋里喂鲨鱼了！
顾清欢不死心，刚要起身，便被清河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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