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装羊装的久了,让旁人真的觉得,自己天生就是羊?
莫说是韩相了,就是皇帝赐婚,他也绝不可能迎临安公主进门。
半夜里,叶卓华刚来了睡意,外头便传来了动静。
叶卓华压着被子,一点点的往后退,生怕惊醒了顾夭夭,等着下了塌,披上了一件外衣,便走了出去。
今日月光极好,屋子里头即便不点灯也能看的分明。
以至于,叶卓华进来的时候,清楚的瞧见了,顾夭夭那睁的明亮的双眼。
“你怎么醒了?”叶卓华将外衣解开,如今天不冷,身上没有寒气,便直接躺在塌上了。
顾夭夭扯了扯嘴角,“不是说没什么事?半夜起来做什么?”
听了顾夭夭的质问,叶卓华轻笑了一声,“你说你就不能省点心?”
每日里,专心的数银子不好吗,便是连朝堂上的事,都得惦记着。
不过叶卓华虽说抱怨着,可却也同顾夭夭说了句,“玉琉宫那位,按耐不住了。”
盯了这么久,临安公主终于出手了。
他们不是想让自己纳了临安公主,那自己,便给他们一个惊喜。
轻轻的拍了拍顾夭夭后背,“睡吧。”
一切,自己都会安排好的。
顾夭夭撑到现在,也确实是困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听着身边顾夭夭均匀的呼吸声,低声唤了两句,“夭夭。”
看着顾夭夭没有反应,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叶卓华这才起身。
此刻的玉琉殿上下,格外的安静。
临安公主下地的时候,便是连地上躺着守夜的宫婢,此刻也睡的香甜,她小心的取出了准备好的包袱,以及换上了暗色的衣服。
因为临安公主心情不好,这衣衫便喜欢穿暗色的,对此下头的人没有一个察觉不对。
这衣衫是下头的人,为临安公主寻出,明日清晨穿的。
此刻,能正好的将临安公主藏在夜色之中。
临安公主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一直到玉琉殿的门口,也没有被人发现。
门外的侍卫,其实都已经懈怠了,主要是临安公主近来一直端的是要死不活病恹恹的架子,侍卫们开始还警惕的守着,怕临安公主跑出宫。
可后来,莫要说临安公主跑出宫了,就是走出宫怕都累的走不动,在加上今日都分了糕点,大半夜的都撑不住,靠在门边睡着了。
临安公主出来之后,将自己快速的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宫里头有侍卫巡逻不假,可是每队交换总有时间,只要自己能沉的住气,总是能寻到机会。
如果光靠这么躲藏,临安公主肯定是出不了宫的,首先这个宫门便出不去。
临安公主早就想了办法,一路躲藏入了内庭,内庭里有清理夜水的车,她只要提前躲在夜水车之下,便可以等待时机。
一般这夜水清晨从各宫收回来,夜里才处理掉。
免得白日里,让这污秽的东西,冲撞到贵人。
处理污秽的地方有专门的流水道,白日里是落的锁的,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被打开,临安公主藏在车下,通过层层关卡,入了水道的院子。
这里停了两辆双轮车,小宦官将车推来之后,约是累了,便坐在一旁先歇息,临安公主悄悄的爬了出来,趁着他们不注意,临安公主便从这水道里爬了出去。
等出了皇宫,临安公主却有着一种顺利到,怀疑自己的感觉。
这皇宫,就这么轻易的跑了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定是自己被关的太久,所以才会疑神疑鬼的,这条出宫的线,怕是一般人都想不到,而且自己的运气也是好的。
若不是时机合适,等那小宦官忙完了,将水道落了锁,她可就没办法离开了。
出宫,便是一场豪赌,所幸她赌赢了。
走在街上,临安公主忍不住伸开双臂,原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不过,她不要什么自由,她只想着,既然她今生注定得不到叶卓华了,可顾夭夭也别想好过。
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包袱,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蹲了下来,而后将包袱打开。
这里头,放的除了几张银票之外,便就是这些日子她做的画。
这么些日子,借口睡不着真正画的画,而没有被下头的人发现的,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所有人都以为,她对叶卓华思之若狂,每日里都想着画叶卓华,其实并不是,她每日里画的,其实一直都是顾夭夭。
那个,正在霸占着自己幸福的女人。
临安公主的画工倒也算是不错,将顾夭夭的面容画的,惟妙惟肖,仿佛真人就在跟前。
只是,这画上的女子美是美,可却都未作寸缕。
就如同坊间那小册子一般,只是将那小册子上的女子,都添上了脸。
临安公主想着,自己对婚事无能为力如何,自己对叶卓华求而不得又如何,即便她所能做的事了了无几,可是却一样,能毁了一个人。
这是她这些日子的心血,等着明日一早,京城街巷便会传开顾夭夭的画像。
她不知道,这画像能传多长时间,可能,不过是一刻的时间,便会上头的人发现,然后全部收了起来。
可那又如何,传到市井之中,总会少不得有那些龌龊的汉子,将这容颜记在心中。
然后,从此艳画之上,便有了顾夭夭的脸。
临安公主想,叶卓华该如何面对,那么多男子都窥觊他的妻子,那么多男子,都想要同他的妻子,春风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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