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见白楚涵的声音，抬起头。
白楚涵眼神微蹙。
她认识这个人。
这人，就是整天跟在沈盛天身边的贴身助理，叫做强森还是强子？
名字不重要。
总之，她记得。
就是他当着沈甚和沈盛天的面，打过柳如烟耳光，而那两父子什么都没说。
何其嚣张，何其狂妄。
这也侧面应证了他在沈盛天眼里的份量。
这一次，沈盛天没有亲自来，但派了他，也等于是亲自来。
强森看着白楚涵望着自己，当即毫不避讳地回应。
他的神情严肃，长达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并没有让他精气神变差，反而让他眼神里的凶光变绿。
现在，他身上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血性。
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是来算账的。
白楚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位跟着一起来的人。
不由地问：“二位是沈家的代表吧，沈总裁那边，有没有什么话？”
强森不冷不热道：“白小姐认为呢，我们少总裁可是死在这了，难道我们总裁那边会是一个和缓的态度？”
白楚涵正欲再问，凯瑟琳圣辉打断道：“白小姐来了？也好,都落座再说吧。”
方砚南也进了宴会厅，他推着白楚涵来到位置，又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整顿衣冠,望向强森。
在坐的人里，他和沈盛天的来往最多，所以，他对这位强森也是最熟悉的。
他知道，强森如今是沈盛天的助理，但从前是南城出来的打手。
手段够狠，也很绝。
沈盛天这一次派他来，大概也是考虑过的。
方砚南想到这一层，看向强森，眼神暗了暗，决定先寒暄一番：“沈总裁还好吗？”
自从沈甚出事的消息传回北城，所有人见到强森，都会问这个问题。
别人问时，多是好奇与客气，强森也就不痛不痒地回答。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但方砚南问，强森心里决定掉入一根针。
沈甚就死在他女朋友助理的手里，方砚南哪里有脸问这种问题。
强森的眼眶刹那就有些红了,他猛地把头低落,掌捏成拳，闭目忍了好久，才克制住愤怒，沙哑道：“总裁很好，不劳烦各位费心！”
方砚南轻轻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没有再多言。
看来沈盛天的态度很决绝。
好在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沈甚毕竟是沈盛天的大儿子，沈盛天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在乎。
凯瑟琳圣辉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勾唇角，慢慢开口道：“刚刚二位没来，强森已经简单和我们说过沈先生的意思了。”
“他们想要带走绿旖？”白楚涵直截了当地问。
“嗯。”凯瑟琳圣辉点头，
方砚南冷冰冰道：“恐怕，这事还需要再谈谈吧。”
“凭什么要再谈谈！”
强森显得很激动。
“那个臭娘们都认罪了，我们不揪着追查幕后主使，已经算是给你方总裁面子，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
给方砚南面子？
这话咋一听莫名其妙，但细想便知其中意味。
绿旖是白楚涵的特助，沈甚死在绿旖手里。
在他们看来，白楚涵和这件事多少沾着点灰。
但白楚涵是方砚南的女朋友，所以他们不追究。
白楚涵听到这，自然不高兴。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是很想要沈甚的命，但我做了一定会承认。”
沈家那一番纠结取舍，听上去是他们咽了委屈。
但摊开来看，脏水都泼在白楚涵头上。
她就算和这事没关系，也变得有关系。
“谁知道呢？”强身继续呛声，“话谁都会说。”
“够了。”
方砚南的打断他。
缓缓抬眸，问：“你带马鞭要做什么？”
“这是总裁的吩咐。”
强子说着话，掏出自己的手机。
轻点几下，视频播放。
沈盛天的人影出现在录像里，他放下眼睛，哭天撼地得抹着眼泪，痛诉自己老年丧子的不易，还说要用马鞭惩罚绿旖。
马鞭惩罚。
不用多说，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楚涵看着那像手腕般粗细的马鞭，心里一阵不忍。
这鞭子如果真的打在绿旖身上，只需一鞭，就会皮开肉绽。
实在是残忍！
宴会厅里，大家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精彩起来，虽然大家和绿旖也不相熟，但听到这样的惩罚时，还是忍不住后背生寒。
想想绿旖那弱小的身子板，能经得住几鞭？
“这样恐怕不好吧，”云在作为医生，心里存着善念，主动劝和道，“现在是文明社会，可不讲究以命偿命。”
白楚涵向他投以感谢的目光，随后道：“而且，这事到底是不是绿旖做的，还没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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