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眉目不动，全然不在乎她语气里夹杂的讽刺，十分冷静道：“我没有想要你嫁给我。”
“你不想？”元容雅扳着一张怀疑的脸，自从容艺走后，她看了太多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有阴谋算计。
如今再谈论起真心，她是全然不信的。
尤其还是来自竞争对手的真心。
她眼眸一动，冷哼一声，“那你的条件是什么，或者说，白楚涵的条件又是什么，她着急地想要我去见她，总不可能只为了给我钱吧。”
都是生意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她都不信白楚涵有这么好心。
况且，北城的人都知道，白楚涵从来不做赔本生意，现在她猛地拿出这么多钱，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图谋？
她不信，说破天都不信。
“你误会了。”锦城道，“这钱虽然是老大给你的，但和她没关系，是她借给我的。”
“而我，对你，没有图谋。”
锦城说完话，眼神发亮，盯着元容雅，微微一笑。
他能有什么图谋呢。
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知道勉强不来，只是希望她能够自由地掌握命运吧。
“你？”元容雅有些诧异，眼珠子一动，随后道，“虽然你和白楚涵认识多年，但说到底，你不过是她的助理，她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多钱帮你？”
“锦城，你当我是傻子吗。”
“而且，这钱你怎么还？”
元容雅的语气里多了一分认真，之前装出来的强势和咄咄逼人也消散大半。
“我相信你对我好心，我也相信白楚涵或多或少是真的想帮我，但如果我不知道拿这笔钱的代价，我是不会拿的。”
元氏已经到风雨飘摇之际，她必须小心地走好每一步。
锦城也能理解，只好道：“这样吧，你跟我去见一见老大，她确实有些话要和你说，你先听完她的话再去考虑要不要接受这笔钱。”
“这样行吗？”
话说回来，又绕到见面一事上。
元容雅是不愿意见白楚涵的。
一来，是因为看见她就会想起方砚南，二来，她自觉处境狼狈不想让人看见。
锦城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耐心地劝道——
“去吧，我们老大现在生病挺严重的，北城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去看望过，元氏一直没有露过面，怎么说也不合适啊。”
这个台阶来得刚好。
元容雅的表情缓和不少，扯了扯嘴唇，道：“那好，我和你去。”
说罢，她从包里翻出口罩又带上帽子，俨然一副女明星出街的装备。
锦城笑着，轻轻摇头，欣赏着她的倔强和可爱。
*
医院里。
白楚涵刚刚醒来，她这些日子睡不好，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就醒了。
现在晴喜正在旁边给她递牛奶，她接过来，手掌感觉温热。
倏然——
门被推开。
“老大，元小姐来了。”
锦城从外面走进来，白楚涵顺着视线望过去，看见元容雅走在后面。
瞧着，是不情不愿的。
白楚涵低眸一笑。
其实，她能够理解元容雅此刻的心情。
如果两个人异位而处，今天是她沦落到这个份上，元容雅是高高在上的施恩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你们都出去吧。”白楚涵把牛奶放在床面的小桌上，轻声吩咐。
病房里的护工和助理看向晴喜，晴喜点头，带着所有人退出去。
过了一瞬，白楚涵注意到锦城还在，提醒道：“你也出去。”
“我？”
锦城诧异。
白楚涵点点头，道：“是的，出去吧。”
这是白楚涵的吩咐，他当然不敢反驳，这是他看着屋子里的这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的挚友和老板，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
他同时清楚这两个女人的个性，都……都不是好惹的。
他很担心，如果自己不在，会不会吵起来啊。
白楚涵对他投以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
他这才犹豫着走了出去，关门时，还故意摩擦好久。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子里还剩下白楚涵和元容雅两个人。
白楚涵看向元容雅，眼神里有一瞬复杂，随后熄灭，淡然道：“坐吧。”
元容雅依言坐下，将帽子和口罩一一摘下，抢先道——
“我听锦城说，你要见我。”
白楚涵点头，她也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希望你不要嫁给沈盛天。”
闻言，元容雅轻笑，笑容里不乏心酸和讽刺。
“白小姐，你这话说得轻松，难道是我求着要嫁给沈盛天吗，我有办法吗？”
若不是为了拯救元氏于危难，她何至于……
元容雅气愤难平。
“你没办法，就我帮你想办法。”白楚涵的声音清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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