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偏到了一边，可见王瑶下手不轻。但孙乾不痛不痒，又慢慢把脑袋转正回来。
他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她要了我的命，我找她还回来而已。她唆使你跟我离婚，你走了，我就活不成了。”
“反正我活不了，那我也要拉她做垫背的，让她一起死。”
“瑶瑶……”孙乾将手里一份文件交到王瑶手里，“……这是薄承御整理的有关我违法犯罪的证据，你拿着。如果我以后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把它交出去。”
“我知道，你不去墨尔本了对吗？薄承御在电话里跟我说，他说你会来检察院门口接我，说我们下午回历城。”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年我就不来京城打拼了。手头上没那么多钱，身边没那么多人簇拥，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男人右手手腕上有一条很深的疤痕，疤痕颜色比较新，刚痊愈不久。
王瑶和他离婚，孙乾割腕自杀想挽留她。这男人对自己也是真下得去手，右手差点割断了。
王瑶将手里的文件捏紧，妇人眼里含泪，瞪了他一眼。
“去跟林小姐道歉！”
孙乾抬头，扫了一眼远处的林时音，眼神霎时间冷了下来。
“让你道歉，你是什么眼神？”王瑶上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
孙乾即刻换了种眼神，他“哦”了一声，乖顺地朝林时音那边走。王瑶走在他身旁，并肩朝前走去。
下午的秋日落在两人身上，遥遥望着，林时音通过这橙黄的日光，看到了多年前青春少年的孙乾和王瑶。
那么般配，那么心有灵犀，那么有夫妻相……
“不好意思林小姐，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您的腿好些了吗？”孙乾问。
“没大碍。”林时音回。
王瑶抿了抿唇，冲林时音扬了扬唇角，“林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了赶不上最后一趟巴士了。”
“不自己开车去吗？”林时音问。
王瑶摇了摇头，“车子和房子都变现了，除了在历城买回了我们以前住的两室一厅的小院子，留了些生活费，其余的都捐赠了。”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因为这些，我失去了很多。”失去了曾经挚爱她，唯爱她的孙乾。
“林小姐，回见。”
“嗯。”林时音应着，“路上注意安全。”
孙乾与王瑶一前一后离开了，林时音停在原地，望着他们俩离开的方向。
隔得还不远，依稀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瑶瑶，过两天去民政局复婚吧？”
“我们俩结婚那天我就说过，我这辈子只嫁一次，唯那一次。以后我们可以搭伙过日子，但不再是夫妻了。”
之后的话，林时音听不见了。
她来这一趟，只是有些好奇，好奇王瑶的态度，好奇她今后的做法。
王瑶这句话，解开了林时音的好奇心。
王瑶也不是毫无底线，也不是毫无芥蒂。在她心里，现在的孙乾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就算他表露心迹，用行动表明没了她活不下去。
即使这样，也抹不掉这二十多年他包养情人的痕迹。
王瑶心里还有他，所以救他一把，两个人一起回历城。但无论如何，下半辈子也回不去当年了。
“夫人，回景园吗？”苏木问。
林时音收回视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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