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霏他们每日摆摊完，得去梅花镇上的集市买做面要用的食材，顺便也会买晚上要吃的菜。
“晚饭想吃什么？”纪远清把面摊寄存在了肉摊白婶那，领着江云霏逛菜市场。
家中的菜地里种了蔬菜和配料一应菜，并不需要在集市上购买。
“要吃鸡肉吗？”纪远清问：“娘炒的鸡肉好吃又下饭，你一直挺喜欢的呀。”
江云霏摇摇头，说：“其实不用来买肉菜的，这个季节吃素最好了。”
纪远清低头笑道：“想吃什么尽管买便是了，不用刻意节俭。”
“就吃素吧，去去肠子里的肥油。从过年到现在，我们几乎顿顿都大鱼大肉，也该改一改饮食习惯了。”江云霏说。
“可菜园子里都刚种上种子，这会儿还没长出什么青菜来。”纪远清提醒道。
“吃野菜啊，还有菌类，”江云霏笑盈盈地说：“我们回去的路上，有那么多树林，进去转一圈，一顿晚饭的菜就有了。”
“呃……也好。”纪远清点头说：“我反正是能吃的，娘也一向比较茹素。”
江云霏笑弯了眉眼，转身道：“那直接回去吧，抓紧时间。”
两人回到肉摊白婶那处，跟白婶说了声，便推了面摊往梅花镇口走，沿着回清溪村的小道，一直往前走。
江云霏一边走一边望路边，长满青草的路边有蒲公英，她伸手把蒲公英的嫩枝掐下来，没多久，就掐了一大把下来。
“还有这个，”纪远清伸手指道：“这叫荠菜，也能吃。”
“嗯。”江云霏应着，赶紧伸手去拔，无奈泥土太硬，只揪掉了一些叶子，根和茎还在地里。
“用这个挖。”纪远清拿了块尖木，走过来帮江云霏一起挖，三两下就全挖了出来。
“哇……”江云霏抬头往树林里延伸的空地看去，小脸惊呆道：“好多荠菜，我们这下走不了了。”
纪远清也抬头望来，他转身到面摊上又削了一根尖木头来，递了根给江云霏，两人蹲在地上开始挖起野菜来。
挖到了太阳落山，天色已晚，两人才罢手，急急忙忙地推着面摊回家去。
到家中，天已经全黑了，家里也点上了灯。
李氏听见声音迎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云霏笑着将满满一兜的野菜提过来，笑着道：“不是呢，我们在路上瞧见路边有很多野菜，就摘了好些野菜回来，有蒲公英、荠菜，大部分都是荠菜。”
“哎呀，可真是巧了。”李氏拍手笑道：“今天我也跟你牛婶和张姨去挖了些野菜回来。瞧着你们还没回来，就先炒了，还顺道做了野菜包子，口感可鲜嫩着呢，唐小这娃也喜欢吃，一连吃了三个。”
“那我们挖的这些就留到明天吃吧。”江云霏笑着说。
钟姨婆这时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高声道：“怎么回得这样晚？对了，你们这次是买了鸡肉还是猪肉？快去做了吧，素菜已经弄好了，就等着你们的肉菜了。”
江云霏把野菜放到厨房的门口，然后拉着纪远清去洗手，“快洗手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氏把面摊瞧了个遍，也没见到一点肉的影子，连忙道：“厨房里还有几个鸡蛋，我去炒个鸡蛋炒韭菜吧。”她急忙往厨房去，洗干净找来的野韭菜，切成沫，打了鸡蛋搅拌在一块，然后下锅煎炒。
很快，韭菜炒鸡蛋上桌了，在一堆绿色的野菜中十分显眼。
“我要鸡蛋。”唐小拉着李氏的衣袖撒娇道。
李氏温柔地笑着，伸筷子替唐小夹了鸡蛋到碗里，“来，快吃吧。”
“唉……凑合着吃吧。”钟姨婆嘀咕了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鸡蛋放到自己碗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第二日，家中的野菜没吃完，江云霏和纪远清又挖了好些回来，足足装了一大筐子，其中还有几朵鲜蘑菇。
“娘，今天我们的运气好，在林子里发现了几朵蘑菇，今晚上炒鲜蘑菇吃。”
李氏笑盈盈道：“蘑菇好，我最爱吃的就是蘑菇了。”
“我也喜欢吃。”江云霏笑道。
纪远清接话道：“那明日我们再往林子里面走走，或者早上去林子里看看，没准能采到更多的蘑菇。”
“哼！”钟姨婆依靠在门边上，神情不悦地冷哼道：“有什么好吃的？这穷人家吃的玩意，早就吃够啦！要论好吃，鸡肉、猪肉这些才是好东西。”
纪远清却将话引开去，“娘，是不是也该到了孵小鸡和小鸭的时候了？”
“是啊。”李氏果然转了注意力，她笑着道：“今天去挖野菜的时候，已经跟你牛婶讲了，让她给我孵十只小鸡，五只小鸭，到时候送一袋米过去就行了。”
纪远清坐在井边的小凳子上，跟江云霏正在一块洗蘑菇、洗野菜，他嘱咐道：“可千万记得要母的，公的要一只公鸡就行了，等来日长大了，还能给家里下鸡蛋、鸭蛋，这样就不用去特意买鸡蛋了。”
“好嘞，我记下了。”
第三日，野菜，鸡蛋沫都没见到了。
第四日，第五日，依旧是野菜和新鲜的蘑菇。
江云霏和纪远清还好，至少不用每餐都在家里吃，李氏是吃得开心。
终于到了第六日，钟姨婆爆发了，她望着满桌绿色的菜，积了几天的火气一下冒了出来，重重地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摔，道：“这还让人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天天吃着劳什子野菜，就那么好吃吗？一天到晚连点肉末子都没见到，肚子里不进一点油水，这是要把人饿死呀！”
唐小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氏，“表姑，我想吃肉。”
“这——”李氏也终于意识到，这几日餐桌上没肉的情况，就是她之前过惯了这样没肉吃的苦日子，这样吃，也没觉得不妥，她看向江云霏道：“怎么不买肉？”
“娘，最近肉贵得厉害，实在是吃不起。”江云霏答。
“骗谁呢？”钟姨婆火气颇盛地瞪着江云霏道：“你就是故意不买肉，自己把钱昧下了。就算肉价贵，不说天天吃，隔一天吃一回，总是可以的吧！你怎么就那么抠门，留着那些钱，是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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