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作之合？你说的未免太夸张了。”李氏让江云霏说得脸红了。
“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娘，您可得把握时机啊！那个刘寡妇一直对雷大叔虎视眈眈，您若是出手晚了，让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
李氏似乎有些心动了，声音弱弱地说：“我又能怎么办？”
“您就直接表白心意！”江云霏怂恿李氏道：“趁着您照顾雷大叔的这几日，您就好好的表现，到时候一表白，雷大叔肯定答应。”
“这，真的有用？”李氏眼中波光微动。
“当然啦！”江云霏鼓励李氏说：“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动心了。”她接着又提醒说：“家里剩下的伤寒药没了，您记得明日去医馆买来。我看雷大叔的情况，至少得多吃一贴才会好。”
“哎。”李氏点头应着。
“娘，那我上楼了。”江云霏笑了笑，脚步轻快地上楼去。
“云霏。”身后李氏突然喊她。
江云霏忙转身过去：“恩？”
李氏难得温柔道：“天气凉了，换条厚的被子盖，免得着凉了。”
江云霏有些意外李氏突然转变的态度，笑得露出贝齿：“我知道了，娘。”
这一晚，江云霏睡得极好，甚至还梦见李氏同雷大叔修成正果，两人成亲，一家人搬进了更大的宅子，日子越过越好。
一觉醒来，才晓得是黄粱一梦，江云霏手握着柔软的棉被，脸上露出一个痴笑，若真如她梦见的那般就好了。
身旁的纪远清早就不见了人影，外头亮得很，他肯定早就去进学了。
江云霏起身梳妆完，又铺了床，这才下楼来。
外边还在下雨，不过雨小了些。
“娘……”江云霏边下楼边喊，不见李氏的回应，到李氏屋里一瞧没人，厨房也没人，雷大叔那边也没动静。
想来李氏应该是去医馆买药去了，如此说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江云霏洗漱后，径直去了纪芷柔家，准备去纪芷柔家里“讨一讨”早饭吃。
还真是巧了，纪芷柔家正好在吃早饭，顾明朗也还在，没去曲阳楼上工。
“顾妹夫，今日休息吗？”江云霏跨进堂屋里，往常这个时候，顾明朗早就去曲阳楼了。
“是啊。”顾明朗笑着答。
“安姨呢？”
“冬日冷，她还没起呢。”纪芷柔连忙起身：“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舀粥来。”
“那多谢了。”江云霏在桌旁坐了下来，只见桌上摆着一碟脆嫩的白萝卜，还有一碟清炒菠菜，还有一碟咸菜。
这配白粥的菜可丰富极了。
纪芷柔端来了白粥，江云霏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她端着碗喝了一大口粥，温热的粥下肚来，饿得微抽的胃才稍微缓和了。
平淡的白粥，配上青嫩爽口的小菜，别有一番滋味，令人胃口大开！
江云霏连吃了两大碗粥，这才作罢。
早饭吃完，顾明朗收拾了碗碟出去，江云霏和纪芷柔还坐着说话。
纪芷柔笑道：“你今日胃口很好啊。”
江云霏摸了摸撑着的胃：“是你家的白粥和小菜好吃呀。”
“哪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普通的白粥味。”纪芷柔笑着说：“怕是你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吧？”
“嘿嘿。”江云霏笑了两声，说：“确实有开心的事情。”
“哦？能否透露个一二？”
如今的纪芷柔算是江云霏的闺中密友，哪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江云霏道：“说给你听倒是可以，但是听了就得烂在肚子里，千万别到处说。”
“行。”纪芷柔打包票说：“我谁都不说，连我相公都不说。”
得了纪芷柔的保证，江云霏才把李氏同雷大叔的事情说了，说罢，还再三提醒：“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更别同远清说，我娘这事得先保密着，等成了再公开。”
“可你就不怕这事搞砸了？”纪芷柔听得心惊道。
“告白这种事，肯定有砸了的几率，但我觉得雷大叔真是个不错的人，若是我娘能寻着幸福，还管那么多作甚？晚了被人抢走了，岂不是得后悔死。”
“我是服了你了。”纪芷柔又道：“你就不怕让堂哥知道，他生气？”
“等生米煮成熟饭，他想说什么也无用。你堂哥那人骨子里还是有点读书人的酸腐味，我娘丧夫，雷大叔丧妻，两人都是自由身，为何不能互相考虑？”江云霏说：“反正我是支持我娘的。”
“希望一切顺利吧。”纪芷柔道。
雨下着，天又冷。
前些日子早就赚够了今年过年的银子，两人不出门摆摊也不用急。
江云霏在纪芷柔家坐了坐，就回家去了，人家俩夫妻好不容易都有空，自然有俩夫妻要做的事，她这个外人还是早早离开，别打扰了人家。
江云霏在家里翻了翻衣柜，翻出两三件破了袖子、领子的衣裳来，捧了到楼上外间的软塌上坐着，一边听雨敲打在瓦片上的清脆声，一边缝缝补补。
她才缝着第一件衣裳，就听见楼下有动静。江云霏连忙往楼下瞧，待看清了来人，顿时心焦了起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寡妇。
刘寡妇撑着伞，直奔进对门廊下，然后收了伞直往屋里去。
这怎么得了？娘买药还未回来，岂不是要让这刘寡妇捷足先登了！
江云霏连忙丢下手里的针线活，往楼下跑去，正要出门，又觉得这样跑过去不妥。
于是，江云霏去翻了堂屋的柜子，翻出一盒点心来，然后冒雨去了对面。
她冲到雷大叔的屋子里，果真瞧着刘寡妇坐在床畔，正伸手试探着雷大叔的额头，嘴里念着：“还有些烫哩，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孑然一身的，身边每个人照顾，能不淋个雨都生病吗？”
“刘，刘姨。”江云霏冲进去，不晓得该喊她作甚，结巴了下喊了出来。
刘寡妇回头一见是江云霏，那双柳叶细眉倏地皱起：“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雷大叔，顺便送了点吃的来。”江云霏示意了下手中的糕点，走过去放在一旁。
刘寡妇觑了一样糕点，说：“生病的人吃不了这玩意，你若是有心，就煮一碗白粥来。”
江云霏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床上的雷更夫动了下，好像要醒来了。
江云霏一瞧刘寡妇，这怎么可得了！不能让雷大叔以为是这个刘寡妇一直在身边照顾他啊！昨天雷大叔烧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哪里知道是娘在照顾他！
说时迟那时快，江云霏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刘寡妇的胳膊一拽，咚地一声，刘寡妇猝不及防地摔坐在地上，一时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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