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的先生都曾经笑话他:“临场看你还临危不乱,谁知道只是要慢着来,别人最多是迟上一两刻来反应,你却要拖过整件事,也不知是好是坏。”
岑见了然,知晓他又是老毛病犯了,当机立断地拖起他一只手将筷子塞进去,又将一碗饭塞到另一只手里,自己取了公筷给他夹了一夹素菜,捧着东西他的手不抖了,但身子还在抖。
“本侯此番前来,也不止是为了蹭住处,另有一事要与你说。”
听见有事一下就不抖了的青年正经了神色,准备放下东西听岑见好好的说,又见岑见抬手止住了他的打算。
“先吃过了再说,本侯也有些饿了。”
饭是岑见点的,今年的时蔬未上,就点了一份野菜,全要最嫩的那一部分来做白煮,汤点了炖鸡汤,依着药膳的方子来做,油全部撇了干净,没放一点调料,一大锅里就熬出了这么两盅。
还有一样炒肉,用了大辣,红彤彤的一盘,看着就觉得舌头麻,吃几口就能辣出一头的汗来,但也不知用的什么辣椒,胃没有半点的不舒服。
“本来该点上涮锅来吃,给你去去寒气又能放松,但今日的羊肉不太好,本侯让他们去挑一只明天才能送来,只能等着明日再吃了。”
“多谢侯爷照料,跟着您至少口福是不缺了。”
两人都放下了碗,各用了茶水漱口,甘甜的回味压住了辣味,半点不腻。
吃饱喝足了转了地方坐着靠在椅子里,吃出了一身汗,屋中的火盆烧得足,放松下来困意就不断得往上翻,眼皮子不听使唤地打着架,就想窝在柔软暖和的被褥里闭上眼去梦乡尽情游览一番。
但青年还记得岑见说找他有事,强打起了精神逼着自己坐直,捂着茶杯壁暖着手,看向了岑见。
“不知侯爷这次来找学生是为何事?”
“是为殿试一事,殿试之时,王爷叫你尽力施展,且看能不能拿下个状元来。”
青年有些惊诧,看着岑见疑惑地确认了一遍。
“尽力施展?”
“是。”
岑见向他确定地颔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甚至颇为严肃。
青年站起了身,拱手长施一礼,平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相叠的两掌指节修长有力,举在半空四指紧闭,绷得指尖微微泛着白。
“王爷有命,学生岂敢不从,愿尽力一试。”
岑见扶起人来,勾起唇角无言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三日后,贡院外张榜登名,各报信小吏拿了诸多名帖恩旨敲锣穿街而过,去与榜上前二十人报喜,再与前五十通传,余数皆只去报名。
这一日处处客栈酒楼齐备酒菜,有考生的人家正门大开,不乏官家高门,都在等着报讯的上门,也都在翘首盼着今年的会试三甲落在谁家。
还有更多的书童家仆在头天晚上就去了贡院外等着,就待张榜之时第一个知道名次,好去向主家回禀,若是考得好了,欢天喜地回去,还能得多多的赏钱。
报信小吏敲着锣一路到了城中一间上好的酒楼处,掌柜的急忙迎了出来笑着作揖。
“官爷有礼了,不知是要找哪位老爷?”
“请柳丹卿柳公子下楼。”
旁边的伙计扭头就往楼上跑,木质的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比外头的鞭炮还要响亮,住在楼中的士子们都探头来看。
伙计跑上三楼,打理好衣服前去敲响了一间房门,朗声叫人。
“请柳公子下楼,报讯的官爷寻过来了。”
门内之人连着叫了三声之后才不耐烦地开门,锦缎面的靴子带着金线绣满滚云纹的衣角踏出了槛,眉眼压着刚醒的暴躁的年轻公子抛来了一钱碎银。
“行了,带路下去。”
伙计双手接了银子,喜笑颜开地在前面引路,看见是他下来的诸士子要么把门合拢一些挡住自己的身影,要么大大方方开了门,朝他拱手贺喜。
“预贺柳公子高中。”
“好说好说。”
柳丹卿懒懒散散地抬手回礼,半点没有激动的意思,眼角的一点泪光全是困出来的,走着路也眼睛半垂不闭,活像能当场就睡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干什么去了,通宵不眠到接榜都没精神。
不过这些士子和他同住一间酒楼都要半年了,早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放在他的身上那就是恃才傲物,就是金尊玉贵,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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