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看什么热闹？”顾小冉从屏风后走出来。
孙公青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要不我还是不嫁你们家了，闹成这样，没什么意思。过门之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母的意思？”
顾小冉心沉了下来，如若是孙公青的意思，还能有回转的余地。要是父母的意思，在这个婚事是父母管理的时代，他们的婚事就真的完了。
“你别紧张，是我的意思。我父亲很喜欢师弟。他们都觉得好事多磨。”孙公青扯着荷包穗子。
顾小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心烦，三嫂那个人啊，以前看不起阿尚，如今见阿尚收入不错，在江湖上也混出了点名气，就想着把外甥女嫁进来，好把持。”
她边说边拿过茶杯，趁着喝茶的功夫偷瞄了一眼孙公青。
孙公青果然面露怒色：“竟然从小就欺负师弟？”
“是啊，我也能理解你不想嫁过去的心情，可惜了。阿尚要继续被她拿捏了。”
顾小冉清了清嗓子，忍下笑脸：“昨儿个阿尚还和我说，你如若能嫁过去，依照你的聪明机巧，还能帮他抵挡一点李氏的明枪暗箭，这下完了。”
“谁说不嫁了！”
顾小冉看向屋外：“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孙公青看着顾小冉离开，忧心忡忡去找父母了。
顾小冉回到顾宅，直径去了顾尚的院子。
“小冉回来了？”
“嗯。阿尚，孙姑娘说不嫁给你了。今日我去送腰带时，撞见三嫂去找孙姑娘说要她做妾。”
顾小冉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也知道你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当即就说不嫁了。”
顾尚听见这个就慌了神，连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上门提亲啊。你也知道你师姐聪慧、美丽、武功高。要是晚了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顾尚觉得顾小冉说得对：“我去找父母商议一下，这就去提亲。”
“等等。”顾小冉叫来丫鬟小红。
“小姐找我什么事？”
“去我房里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顾尚虽说在江湖上有点名头，平常跟着镖局押镖，也挣了点钱，积蓄不多，彩礼不太好看。
虽说孙家父母看的是顾尚的人品，不是家事。到底是下聘，还是要有点贵重东西压压的。
“这是一个双面绣的屏风，绣着荷花和鸳鸯。”
顾小冉打开一个个木盒子：“夜明珠、紫珍珠、黄玉、翠玉。这都是王府里得的，你拿去当彩礼吧。”
顾尚不想要，顾小冉却强推给他：“不是给你的，是给孙姑娘的。这些年她照拂我生意很多，我感谢她。再说了，你想成亲继续住在这里？”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顾尚很是感动。
顾小冉摆摆手：“报答就不用了，以后给我养老吧，大侄子。”
顾尚冷笑着撇开顾小冉搭在他肩膀的手。
当天顾尚就去提亲了，孙家父母当即就同意了，两家交换了庚帖。
李氏晚上知道时，已经晚了。
顾尚和孙公青的庚帖已经换了，定亲了，一切都晚了。
她的外甥女程吉嘉，前几日已经到了这里，她看见过几次顾尚，心里满意得很，如今听说顾尚和别的女人定亲了，气得摔了好几个花盆。
李氏心疼得恨不得打程吉嘉一顿。
可想到顾尚成亲了，就要从这里出去。
他这些年也积攒下了一些钱，要是不派自己娘家的亲戚嫁给顾尚，那那些钱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所以她心里再气，也只能哄着程吉嘉：“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何不打算起来？”
“能如何打算？他都要娶别的姑娘了，我还能如何打算？”
程吉嘉今年十七，长得一张标准的狐狸脸，漂亮是漂亮，看着不安分。
不只是看着，实际上也不安分。
顾永忠夫妇不喜欢这样不安分的儿媳妇，她过去过几次，见他们没搭理就没再去了。
顾尚也不太爱搭理她。
“能做打算的多着呢，孙家的那小妖精嫁过来又如何，你委屈点，先做妾。你只要先生下孩子，再弄死那个小妖精，他怎么可能不把你扶正。”
程吉嘉眼前一亮，故作姿态说道：“这样真的好吗？好歹孙小姐也是条性命。”
李氏见她装，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不喜欢他的钱财？和我装什么装？”
两人聊过之后，程吉嘉就如同打通任通二脉一般，使了劲想给顾尚做妾。
顾小冉这天路过习武场，瞧见程吉嘉在一旁看着顾尚练武，就觉得不对：“阿尚都要娶亲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
“嗯。”
顾小冉隐隐觉得不安，去看陆娘时，提了一嘴：“阿尚都要成亲了，前阵子差点因为李氏和程姑娘的事情，毁了这桩婚事。如今还是撇干净比较好。”
她剥了一个青桔，递给陆娘：“再说，亲家要是知道，李氏意欲让程姑娘嫁给阿尚，交换过庚帖后我们还把程姑娘放在府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你说得也是，这到底不是个事。”
陆娘点点头，对跟着的丫鬟说道：“你去传我的话，让李氏离开吧。”
“是。”
顾小冉再剥了个青桔给顾大福：“算命的来过了，说是六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在那日完婚。算来只有三个月了，虽说日子着急了些，他们那么多年也不容易。”
“早点成亲也好。”顾小冉是真的为这一对高兴。
“嗯。”陆娘拉着顾小冉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久的话，才放她离开。
她走后，陆娘伤感的落下泪来。
顾大福扭头看见这个样子，劝道：“刚刚还和小冉聊得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阿尚成亲了，之后就到麟儿，我们小冉转眼间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出嫁。”
陆娘想起顾小冉刚来的时候，才那么小一年，这两年都快到她肩膀了。想想就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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