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还拎着一只水桶,在那人身后还跟着个形容有些憔悴的青年。
见了宁远王青年倒头就拜,自称范守礼,是死者的儿子,不相信媳妇会做出毒害婆婆之事,请宁远王给查明真相。
贺楼远也不理他,像这种案子原本就不归他管,查明真相的事也用不到他,既然自己不会去做什么,自然也不会给范守礼什么保证。
范守礼被晾在一边,之前也是凭着一股劲才敢来求宁远王,如今见宁远王搭理都不愿搭理他,心里也是怕了,毕竟高高在上的王爷,哪是他说见就见的,若不是为了这些鱼,也不会见他。
凌小柔见他哆哆嗦嗦的也怪可怜,再说她也觉得媳妇是冤枉的,可自己亲娘都死了,疑凶还是媳妇,这时候他还能为媳妇申冤,凌小柔都不知说他是深明大义好呢?还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好。
反正待会儿看了鱼,或许就能证实她的猜测了,先就别为难他了。
瞧瞧贺楼远心思根本就没放范守礼身上,便说了句:“你先起来吧,你媳妇是不是冤枉的待会儿就知道了。”
范守礼朝凌小柔感激地磕了个头,口中道:“草民谢过王妃!”
瞧宁远王瞬间挺的更直的腰板和美好了的气场,凌小柔乍毛了。
经过这么多事她还猜不到贺楼远的心思,她就是猪了,可那也是贺楼远单方面的想法,她目前为止贺楼远于她来说也就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的表哥,完全没有与贺楼远相同的想法,咋就直接成了王妃?
这个范守礼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看不出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打扮吗?
见范守礼谢完就要起身,凌小柔冷声道:“你还是跪着吧!”
说完,过去看鱼,不再理范守礼了。
范守礼还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可人家不让起来,他也不敢起来了,跪在那里战战兢兢地想自己哪里说错了。
可他只对这位“王妃”只说了一句话,也就六个字,应该没错啊?
凌小柔凑近水桶,只见水桶里共有七、八条鱼,状如蝌蚪,背色青黑,腹下白而不光,正如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范守礼,你可看清了,范曾氏当日所喝鱼汤,用的可是此鱼?”
范守礼没敢起身,听问忙不迭地点头,“那日小人的娘正是喝这用此鱼熬煮的汤后才中毒而亡,王妃,可是这鱼有不妥之处?”
听他又唤了一声王妃,贺楼远微角向一边扯了扯,凌小柔瞪了他一眼,对范守礼道:“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别说!”
范守礼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贺楼远得了便宜心情正好,恨不得范守礼能再多喊几声王妃,可瞧着凌小柔那黑下来的脸色,也怕把她惹毛了,忙问道:“难道说此鱼有毒不成?”
凌小柔瞧他那一脸得瑟,咬着牙道:“表哥所言极是,这鱼名唤河豚,正是奇毒无比,中毒者先是恶心、呕吐、腹泻,甚至便血,之后全身麻木行走困难,呼气困难,最后更会憋闷而死,往往不超过四个时辰。”
贺楼远听的直点头,“既是如此,范家媳妇便是无罪。”
凌小柔点点头,贺楼远让人去捞了条河豚,送去厨下做成汤,又抓了只老鼠喂下,果然没过多久,老鼠便抽抽着死去。
范守礼见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是哭又是笑,娘亲果然不是媳妇毒杀的,虽然娘亲死的惨,可能媳妇是冤枉的,也算是件喜事,当即朝凌小柔磕头道谢,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这回他也是听出来人家姑娘是宁远王的表妹,根本不是什么王妃,是他叫错了人才会让这位表小姐发怒。
不过,听说自从宁远王在高县的消息传出去后,有多少姑娘家都守在县衙外,就为了与宁远王偶遇一次,到时被宁远王看中带回府去。
怎么这位表小姐看着就不一样呢?
既然那边贺楼远已带着范守礼去断案情了,凌小柔就让人带她去厨房,顺便将水桶也拎上。
虽然河豚有毒,但料理得当却是极美的食材,古人就有不食河豚,焉知鱼味,食了河豚百无味一说,凌小柔酷爱美食,自然也曾吃过河豚,甚至还为此专门学过河豚的处理手法,她很有自信不会被河豚的毒给毒翻。
当贺楼远让人将范守礼的媳妇放出来,看小两口高高兴兴回家了,贺楼远突然觉得有点嫉妒范守礼了,他的大丫何时能像范守礼的媳妇那样全心依赖呢?
回来时没看到凌小柔,手下人向他禀告凌小柔去了厨房,贺楼远就觉得口舌生津,每次凌小柔一去厨房就说明要有好吃的东西吃,只是不知道今日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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