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来到了赵老太爷面前。
坐在了床边。
赵老太爷布满皱纹的手抓住了秦铮的手腕。
因为是临终之际，赵老太爷的手没什么力气。
“外祖父，我体内的灵虫血蛊已经被青鸾控制住了，最近一两年灵虫血蛊越发暴乱，如今已经安静不少，甚至几乎不再暴乱。”
秦铮解释着。
希望外祖父临终时能安心。
赵老太爷闻言，陡然瞪大了眼眸，“什么？”
无比震惊的看着秦铮。
沐青鸾见赵老太爷如此震惊，皱起了眉。
为何赵老太爷会如此震惊？
“爹，怎么了？”蝶姨立即询问道。
赵老太爷缓缓摇头，眼里依旧有着惊色，“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也改不了命！灵虫血蛊……灵虫血蛊……”
“外祖父？”秦铮紧锁着眉。
沐青鸾心口狠狠一跳。
灵虫血蛊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几日也会为秦铮诊脉，但脉象上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迹象。
赵老太爷的表现，有些非同寻常。
但是，不论他们怎么叫赵老太爷，赵老太爷就好像听不到一样。
一直王者头顶的方向。
喃喃自语着。
“是命，是命啊，一切都是命啊！”
沐青鸾立即伸手探向赵老太爷的脉象。
的确是油尽灯枯之势！
而且，比她所想的还要油尽灯枯！
赵老太爷现在的样子，仿佛已经身在了弥留之际，完全听不到身边亲人的话，入了他自己的梦境中。
沐青鸾立即从医疗空间站中拿出了一只针剂。
朝着赵老太爷的手臂上，直接扎了下去。
冰凉的药液让赵老太爷忽然清醒了不少。
眼中渐渐的聚焦。
看到了房中的几人。
再看到沐青鸾手中陌生的没见过的东西时，忽然明白了。
“如果没有你，铮儿活不到现在，这都是命！”
赵老太爷忽然抓住了秦铮。
刚刚还没有力气。
这一刻却用尽了力气，死死的抓着秦铮。
“记住外祖父的话，有机会，你们回外祖父的家看看去，一定要看看去……”
赵老太爷说完，眼角滑落一滴泪。
那是无法掌控命运的泪。
也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泪水。
“好，我答应外祖父。”秦铮立即应道。
赵老太爷却摇头，看向了沐青鸾，“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沐青鸾没料到赵老太爷忽然看向她。
她直接点头，“好，外祖父，我答应你。”
赵老太爷听了以后，似乎放心了。
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好，那就好，那就好……”
似乎心头大石落下了。
他又看向了蝶姨，对蝶姨说，“你这辈子太苦了，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
蝶姨泪流满面，摇头说：“没有，爹，从小到大你一直很宠着我，在家里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不，是在爹的面前，我是最开心的，最无忧无虑的！”
赵老太爷笑了，点点头，“能有开心的回忆就好。”
然后看向了杨伯，“杨伯啊，这些年来多亏你照顾蝶儿了。”
杨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太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命都是赵家给的！”
赵老太爷笑了笑，又看向了小轩和小城。
“能看到你们，曾外祖父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那么可爱的他们。
是铮儿的希望啊。
最后，看向了阿姜。
阿姜立即来到了近前，“老太爷，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看着懂事的阿姜，赵老太爷沉沉的叹息一声。
然后看向沐青鸾，“如果，如果日后阿姜在江湖上被人为难了，希望你能帮她一下，不要让她有性命之忧，可以吗？”
他知道铮儿冷情。
不可能为阿姜做什么。
所以他让沐青鸾做出承诺。
沐青鸾点了下头，“好。”
似乎将该说的话都说了。
赵老太爷脸上现出了释然。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看着秦铮，手依旧很用力的抓着秦铮的手腕。
秦铮垂眸。
忽然看见了手臂上突然出现了灵虫血蛊。
赵老太爷忽然说：“灵虫血蛊，去不掉的，也不会那么安分，铮儿……”
“哎。”
“罢了罢了罢了。”
一连三声叹。
沐青鸾眉心一跳。
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妙，赵老太爷在临终之际，也并未说明白。
她有些着急，“外祖父，是灵虫血蛊出问题了吗？”
赵老太爷看向了沐青鸾，无力的笑了，“如果，如果灵虫血蛊出了事，记住我说的话，去老家。不过，也许，也许不会出事，你的医术，和我想的不一样，这也是铮儿的造化。”
说完。
赵老太爷突然呼吸凝滞。
闭上了眼睛。
面容安详。
但是，却没了气息。
小轩红着眼睛将一道符放在了赵老太爷的手里，“曾外祖父，它会护着你的！”
小城抱住了秦铮。
他能感觉到爹爹很伤心。
沐青鸾也抱住了秦铮。
房间里，弥漫着蝶姨的哭声。
然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阿姜背对着他们，轻轻的擦了下眼角。
过了半个时辰后，她说道：“我要带着老太爷回老家，老太爷说过，他不想死后留在京城，让我将他安葬在老家。”
“好。”
秦铮点头。
蝶姨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我和你一起去。”
阿姜点头。
接下来，用了两日的时间，将赵老太爷的后事安排了。
虽然当下的人在死后都喜欢土葬，比较忌讳火葬，但赵老太爷却觉得火葬很好，让他的骨灰回到老家。
……
因为京城中无人知道赵老太爷之前还活着。
所以没有葬礼。
安安静静的。
蝶姨和阿姜带着赵老太爷离开了京城。
沐青鸾和小轩小城这两日一直陪伴着秦铮。
秦铮看不出来情绪有什么变化。
但他们三人却一直陪着他。
……
又过了一日。
秦铮决定带着小轩进宫。
处置刘全，刻不容缓。
并且今日进宫，不止有他们二人。
还有一位少年。
少年一直微微低着头，很容易隐匿行踪，让人无法发现他。
进宫之后。
直接去了御书房。
他们在御书房时，景惠帝竟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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