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
白杳杳不明白其中缘由,只以为是边疆小部落之间的纷争。
“他们是被你收复的部落吗?你又把人家给灭族了?”
燕君琰被她单纯的猜想逗笑,无奈说到,“傻瓜,若我真能将他们灭族就好了。”
“西幽与雪族的仇恨,早在几百年前就出现了,与其说是我们敌视他们,不如说......”
“其实是我们...惧怕他们。”
惧怕雪族,是每个西幽人的本能反应。
从小到大,所有大人都会给孩子讲雪族的故事。故事里,雪族是雪山上吃人的魔鬼。长大后,他们变成史书上攻掠城池,无恶不作的恐怖敌人。
是的,恐怖。
对西幽人来说,雪族是噩梦是诅咒,是无法超越的强大敌人。
他们真的很强,强到只剩一人,也能覆灭整只军队。他们不是凡人,是雪山的孩子,他们像恐怖的雪山一般,吞噬冰冻着一切。
西幽人和雪族人之间的斗争纠缠几百年之久,最后,前朝的某位太阳王拼死将雪族赶回雪山,百姓们才得以安宁度日。
至今,西幽仍然派重兵看守雪山边界,防止雪族来犯。
“所以,你们是因为他们的强大仇恨他们?”白杳杳问到。
燕君琰摇摇头,“这说起来太复杂了。”
“起初我也不知道真相如何,从小便被灌输仇敌的概念,以为这份仇恨是埋藏在西幽人血液中的基因。后来我继承王位,阅读了王族秘史,才清楚这其中原委”
燕君琰想了想,斟酌着说到,“最开始的时候,世界并不属于人类,只属于创世的神祇。我们的祖先带着族人跋山涉水,从一个暴虐的神座下逃走,投奔另一位创世神。”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公平的前提是实力相当,当实力差异过于悬殊时,只有压榨和剥削。”
靴子不会和蚂蚁讲理,也不会在意蚂蚁的愤怒和诉求。
现实中是不能有神的,若真的有神,人们不会供奉它,只会恨它。
“后来,创世神之间发生了战争,很多神祇陨落,凡人便被神的后裔继续统治。慢慢的,当神裔不再具有灵力后,战争就爆发了。”
傲慢的神裔蔑视凡人低贱的血统,他们只在内部通婚,这导致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而凡人则像无名野草一般,迅速疯长蔓延。
当灵力无法战胜数量时,旧日的秩序逐渐崩塌,新世界翩然而至。
“这听起来很像一则创世神话。”白杳杳撑着下巴,有些困倦,“像某位国王为了歌颂自己的战绩,故意编造出来的史诗故事。”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燕君琰将她拉进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可当你看到神话中的人真实出现后,就不得不相信了。”
普通的百姓会瞻仰称颂崇拜他们,对他们来说,被谁统治都是一样的,只要日子富裕生活顺心,他们并不在乎统治者是人还是神。
但统治者不会这么想。
任何超出他们掌控的存在,都会被他们看作王位的威胁,无论对方是人,还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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