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娘亲，求您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父皇，母后，救救我，救…
白宁徽昏昏沉沉，他不停地在水里沉沉浮浮。
水进了他的眼睛，进了他的鼻子，进了他的喉咙，他难过得要窒息，仿佛下一瞬间就该死了。
不要不要不要……
不，这些都过去了，那个女人死了，他还好好的活着，再也没人敢压着他的头！
压着他的头一遍又一遍地泡进水里。
白宁徽拼命挣扎，他可以！他只需再努力一些，就可以挣脱开！
“不要！！！”
白宁徽大手一挥，似乎真的挥开了什么。
身子一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全身冒着虚汗，大张的双眸透着惊恐和一丝茫然。
“王、王爷？”身边有人轻唤。
白宁徽竭力恢复清明，环顾四周，“这是哪？”
旁边的人回话：“这是王爷的清徽宫。”
白宁徽借着床头微弱的烛光，望向身边的人。
一个宫女。
半夜怎会出现在他宫里，他宫里除了平日需要打扫的人，从未留不相干的人服侍。
“你是何人？”
“奴婢是丁兰，是长乐宫的宫女，被姑娘指来照顾王爷。”
丁兰心下不安，她夜里守在偏殿那无所事事，想着再来看看王爷，就看一眼。
正好瞧见王爷像是被恶梦魇住了，嘴里一直呼喊，额头也一直渗汗。
她想着为王爷擦汗，就被王爷一下挥开跌到床边。
“姑娘，和曼曼？”
白宁徽清醒了一些，他记得和曼曼那丫头要掉下水，他不过想去拉她一把。
后来怎么……好像都掉下了水。
“是的。”
丁兰想着，说姑娘指来的，王爷应该不会怪罪。
白宁徽松懒了身子骨，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一点一点恢复，“那她人呢？”
男人语气并不重，却还是叫丁兰心里渗出了寒气。
“姑娘先前照顾王爷喝了药，后困倦留宿偏殿。她今日也落了水，身子也未好全，所以派奴婢来帮忙给王爷守夜，只盼王爷早日康复。”
“她照顾我喝药？还盼我早日康复？”
白宁徽觉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那丫头素来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难不成因为自己出手救她，她还学会感恩了？
“她既落水，怎么不回自己宫里休息，要留下照顾本王，还留宿在偏殿？”白宁徽追问。
丁兰微微迟疑，“是皇上安排。”
“呵。”
白宁徽明白了，果然是他想太多。
还报恩……
“把那头死猪……把你家姑娘给本王叫过来！”
“是、是，奴婢这就去。”丁兰慌不择路。
白宁徽见人走了，缓缓淌下，身子流了汗，冰凉粘腻很不舒服。
丁兰一路小跑到偏殿，才要推门进去，手下一顿，忽又折返回正殿。
白宁徽见那宫女回来，却只一人。
“人呢？”
“回王爷，姑娘睡得太沉，奴婢叫了半天，姑娘似乎不愿意起来。”
“不愿意起来？你的意思是，要让本王亲自去请她才行？”
白宁徽撑起半个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丁兰，如此好看的眉眼却架不住滚烫的戾气。
丁兰噗通跪倒在地，“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恕罪。”
“去，绑也给本王绑过来。”
“是。”
丁兰生怕白宁徽真的会打人，这会儿也不敢不叫了。
推开偏殿的门，丁兰故意大叫——
“姑娘！姑娘！快起来！”
如果七皇子也被吵醒，七皇子就会陪着姑娘一起去王爷那。
得宝先听到动静，“怎么回事，半夜里叫得如此大声。”
“是王爷，想让姑娘过去一趟。”丁兰低着头回道。
得宝作为长乐宫的掌事太监，品阶比香彤还要高一级，长乐宫的下人们都是要听他的，丁兰看到他自然老老实实。
“那也要轻声点，这般喧哗是哪来的规矩。”
“是，奴婢也是怕叫不醒姑娘，公公，是否要把殿下一并叫醒？”
得宝不能做殷修彦的主，于是道，“先把姑娘叫起来吧，姑娘若是让叫醒，我便去叫。”
“是。”丁兰认命。
摇晃了半天，总算把和曼曼叫醒，给她穿了衣服，又披了披风。
“姑娘，要叫醒殿下和您一同吗？”丁兰趁着和曼曼迷糊，赶紧追问。
“不用，让他睡。”和曼曼闭着眼睛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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