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的唐季云这会儿过来见聂惜环,其实心里是十分矛盾的。稍早前的时候,这个女子还精神奕奕的想尽办法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是现在,时间才过去了一上午而已,她一人从原本拥有无限可能,沦落到身陷牢狱。
透过铁栏看着她从呆滞中回神看向自己,唐季云站在牢房之外,双眼之中阴郁非常:“在这皇宫大内,我们是主子,你便该倾尽所能的服从。即便皇姐从我这里将你带走你心中不满,你怎可对她行刺?你要知道,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在唐季云看来,秀女齐娟该是第一次见到启元公主才对。所以他推测,她伤害沈碧寒的理由,该是怨恨她将她从东宫带离才对。
“殿下,奴婢没有!”双眼中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回想起沈碧寒握着她的手狠狠向着自己胸部刺去的那一瞬间,聂惜环不禁浑身轻颤了下。
她没想到,一向温文的沈碧寒居然可以对自己下得了那般狠手。
“你说你没有?”剑眉拧起,唐季云双手背负于身后,静静的凝视着聂惜环道:“那父皇和昭元殿的一干人等怎会说自儿个是亲眼所见?你说你没有,那你来告诉我,刺伤公主的人是谁?”
“是……”是她自己!
看着唐季云俊朗阴郁的容颜,聂惜环想要跟他说刺伤沈碧寒的人是沈碧寒自己,可是她也明白,即便她说了出来,又会有谁相信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就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聂惜环感觉自己好像调入了一个黑漆漆的绝境之中。在这个绝境里,没有人相信她,她失去了阳光的照射,也一时乱了心绪。
“是谁?”看着聂惜环欲言又止的样子,唐季云道:“此刻你且要省的,谋刺公主是死罪,若是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与我说清楚了为好!”
虽然他派出去调查沈碧寒的人还没有回宫,不过因接二连三出现心痛的感觉,和那颗暗红色的痣,他已然有几分确定自己该是与沈碧寒有关联的。整件事情应该有一个错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是哪里呢?
摇了摇头,聂惜环呢喃道:“奴婢若是说了是谁,太子殿下真的会相信么?”
唐季云点头:“若是实话,我自然会相信。”
“是公主殿下自儿个。”深深的注视着唐季云,见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愕然,聂惜环苦笑道:“看吧?奴婢就说您是不会相信的。”
“你说是皇姐自儿个对自儿个……”双眼微眯,唐季云讪笑:“她动机何在?你可知道皇姐有孕在身,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对自儿个动手……更何况了,她身为堂堂的王朝公主,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何来的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来陷害你?”
听到聂惜环所说的话之后,唐季云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狂笑。
荒谬!
这简直太荒谬了!
看着唐季云脸上的笑意,聂惜环想要跟她说她与沈碧寒以前是相识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闪现出沈碧寒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若是她的身份暴露了,那她的父亲和聂沧阳都会性命不保!
想到这一点,她踌躇了。
深深的哀叹了一声,聂惜环转身继续看向牢房的另外一侧,不再看唐季云一眼:“奴婢早就知道殿下是不会相信的,奴婢是该死的,殿下请回吧。”
沈碧寒说的没错,她和她是不能比的。她只会一味的谋算着要报仇,可对方心中所想的却是如何操控全局。由今日沈碧寒忽然布局将她置于此地来看,她确实是个弈者,而她自己充其量也只算是个棋子而已。
棋子还不算,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想到这些,聂惜环不禁秀眉蹙起,眼中泪水涔涔。
眼下的她百口莫辩,就算说不是自己做的,人家也不会相信。毕竟刺伤沈碧寒的簪子是从她的发髻上摘下的,而且还有当今圣上亲眼所见,人证物证都有了。有沈碧寒在,聂惜娇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敢说出来。
就算她说出了自己是聂家的聂惜环又如何?那样也无非是让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陪葬而已。可是她就这么完了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背着黑锅死掉么?这还真是让人死的不服气呢!
看着聂惜环这般模样,摆明了一副不合作的样子。唐季云也知问不出什么了,便转身向后,慢慢登上向上走的台阶。
“太子殿下,您可曾想过,奴婢是从哪里来的?”就在唐季云登上台阶顶部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聂惜环开口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派去送给殿下的,也许公主殿下自残玉体,是针对皇后娘娘而去的也不一定。”
虽然不知沈碧寒与楚后有什么瓜葛,不过聂惜环知道她们一定是不睦的,这从楚后自宫外将她带进皇宫对付沈碧寒便不难看出。她沈碧寒不是比她狠么?虽然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让她多个当朝太子做敌手,也是相当不错的。
总之,她聂惜环不能白死!
听了聂惜环的话,唐季云愣了,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转身看向下方牢房中的聂惜环,他星眸半眯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姐与母后有什么瓜葛?”
依着聂惜环的话,将沈碧寒和她的母后联系到一起,唐季云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这种感觉,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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