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季云欢，苏紫莫名地心虚，“对不起。”
“坐吧！”齐城开口道。
苏紫扯了扯衣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二嫂看着苏紫，“这两天都跑哪里去了？可让我们担心死了。”
季云欢走了过来，在齐城身边坐下，她望着苏紫，一句话都没说。
季云欢的沉默让苏紫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她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季云欢虽然生气，但看着这样的苏紫，发现自己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通过这次的事情已经确定，苏紫对辰辰，是认真的。所以，虽然苏紫的做事方式太任性，但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责怪。
“你爸妈也担心了你很久，你回去吧，别让他们操心了。”
苏紫看了季云欢一眼，“辰辰有没有事？”
“他很好，他没事。”说话的时候，季云欢的脸很平静，齐城却感觉到她的手指暗暗地扣紧了他，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说真的，辰辰的状况并不好。
他昨晚回来之后，柏立言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他们都在外面守了辰辰一个晚上。
苏紫出现在这里，之所以，会看到这样平静的画面，是因为辰辰说过，不要告诉她。
到现在，季云欢还记得辰辰抓住自己的手，跟自己说，不要告诉苏紫时的画面。
他是个少年，但也是个男人，不想被自己的女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我想去看看他。”苏紫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季云欢想要拦他，穿着白色长衫的柏立言已经先一步挡在了苏紫面前。
柏立言刚刚从楼上下来。
因为忙碌了大半夜，他的头发有轻微的凌乱，眼神也很深沉。
他看着苏紫，苏紫莫名地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柏立言，“立言哥哥。”
“你走吧！辰辰说，他不想看到你。”柏立言的声音很冷。
苏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柏立言，因为，一直以来，柏立言对她都很温柔的，把她当成小妹妹一般呵护对待。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做错了，她拽住柏立言的手，“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不要不准我看他，我就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如果你担心他，就不应该带着他出去，你应该知道，这一次，你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就因为苏紫的一次任性，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些天都没有睡上安稳觉。
苏紫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知道。可是……”
柏立言由着她拽住自己的衣服，也不推开她，只是道：“还有，不是我不想让你见他，是辰辰说，他不想见你。”
“不可能！”苏紫根本不相信辰辰不愿意见她，因为，昨晚，他们还在一起，他还那么温柔。
“苏紫，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相信，我不会骗你。我也不会捏造辰辰的意思，我甚至希望你能够跟他在一起，因为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你能让他开心……可是他说了，他不想见你。”柏立言很不想听众辰辰任性的想法，但作为医生，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病人作对：“所以你回去吧！也别让你爸妈担心。”
他说完，就走了下来。
对着客厅里的大家道：“辰辰已经睡下了，在他睡醒之前，不要上去吵他。”
“好。”季云欢看了看僵站在一旁的苏紫，也没有赶她走。
季云欢走出门，外面开始下雪，圣诞节，那些雪片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齐城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她望着外面的院子。
齐城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认真看，可以看到她眼睛都是红的。
她此刻表现出来的镇定，全部都是伪装的。
二嫂走出来，道：“都下雪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柏立言道。
季云欢站在檐下，看着自己的脚尖，听到齐城说：“辰辰会没事的。”
“我知道。这两天都没事，有柏立言在，他会有什么事？只是苏紫，你劝劝她吧！我不想再让她爸妈觉得，是辰辰影响了她。”苏紫离开的这件事情，苏父苏母虽然表达着歉意，但其实他们都很不高兴。
苏紫一向很听话，是因为辰辰，才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劝是没用的，随便她吧！”齐城拉着她的手，回了主楼。
-
房间里，辰辰安静地躺着，楼下，苏紫从来没像这样哭过，她感觉自己像是流干了所有的泪。
柏立言推开房门，走进去，辰辰刚好醒来，此刻，已经是下午了。
外面的雪积了一层。
像是柏立言身上的工作服一样的白色。
柏立言在床边站了下来，望着醒来的辰辰，道：“苏紫早上就过来了，在楼下等你到现在，你要看看她吗？”
听到苏紫，辰辰的目光紧了紧，语气却淡定得像一个老成的人，“你让她走，让她跟她爸妈回去……”他知道苏紫不会轻易答应，把话说得狠了一些，“你告诉她，就算她留下来，以后，我也不会见她了。”
他的话刚说完，柏立言的手就拍到了她的脑袋上，“你知道苏紫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你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有没良心了？”
辰辰笑了笑，比雪还透明的笑容在他脸上溢开，“我连心都是坏的，你觉得，我还会有良心吗？”
“如果你喜欢苏紫，就不要辜负她。”柏立言认真地道，“你要知道，有一个女孩喜欢你，不容易。你如果伤害她一次，她以后都不会原谅你的。”
“没有关系。”辰辰僵硬着脸道。
他想起自己在苏紫的朋友家呆的这两天，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他亲过她的唇，跟她说过最好听的话，他拥抱过她，甚至，还一起看过流星……
可是，可是，他还能为她做什么？
他又能给她什么幸福？
他甚至，连自己能够活多久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自己下去跟他说吧！我不想替你当那个坏人。”柏立言说。
“姐。”辰辰看着站在门口的季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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