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 小金被卞栋梁的魂瓶吵醒，小金用手点了一下魂瓶让他安静之后道：“行了，咱们过去解决问题, 你别激动了。”
起身跟王月英打声招呼就走了出去，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了黄主任和张国华开着车过来, 黄主任刚要说什么，小金摆手道：“走吧，先去黑姨那再说。”
有保家仙守着，胡家窝棚有人进出都是避不过老黑婆子的，黄主任开车到的时候，院门儿已经打开了，三人赶紧进去。
不过，因为黄主任不是当事人，普通人若是被鬼冲撞很容易出事儿, 所以，小金并没有让黄主任下车。
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黄主任现在自热是相信的, 也就更加敬畏, 对于小金的好意提醒只有感激的份儿。
只是有些担心的问张国华自己下去没问题吧？小金这才发现，张国华的手臂上打着石膏, 脸上也有擦伤。
张国华心情挺低落的，听到黄主任的话, 勉强咧嘴儿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儿，你也别在这儿呆着了，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去看看你姐吧。”
黄主任想着姐夫在这儿算是安全了, 他还是去照顾一下自己姐姐吧, 就点点头开车门儿将后座的东西都拿下来之后, 跟小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小金看着放下的东西嘴角就是一抽，除了张国华手里的一个包裹之外，地上放着两个大、麻袋。
从袋子上散发的血腥味儿不难猜出里面装了不少肉食，若是没猜错，这些估计就是下午黄主任扫荡胡家窝棚的时候搜刮的鸡鸭和猪。
革、委会有个不成文儿的规矩，每次抄捡到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物品的时候，革、委会或者大队部有权扣留一部分跟手下的民兵连的人当做福利分发。
这也是现在的人削尖儿了脑袋想要进革、委、会或者大队部某个差事的原因，不仅有工资补贴，还有这些类似偏财的福利，而他们只要勤快点儿，多瞄瞄，毕竟很多人都会偷偷摸摸多养点儿东西填补家用。
只是一般情况下，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两句好话，给点根儿烟，多出来的那一只两只的鸡也就那么滴了。
刚刚被小金镇压住的卞栋梁因为离卞栋梁手里的包裹近了，就算是小金控制着也一直在微微颤抖着，小金叹气道：“先进屋再说吧。”
张国华比上次来还要沉默，而这份儿沉默中主要是那种被亲近之人伤心太过后的，没什么求生欲的那种死寂感。
说实话，小金他们这些能看到事情的人，最不愿意的就是接手这样的事情，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儿，一但涉及到血脉亲情，很容易就会费力还两边儿不落好。
就在张国华要按照上次的规矩给香堂敬香的时候，炕上盘腿儿坐着的老黑婆子冷冷清清地开口道：“你这事情牵扯到生恩养恩，你想好是否要我们出手了断之后再上香吧。”
小金看了一眼老黑婆子问道：“黄天化？”
黄天化看向小金的目光变得温和下来，拱手道：“黄天化见过道长。”
小金摆摆手表示无须多礼之后就在炕梢的位置坐下，显然黄天化等人已经调查明白了，暂时用不着他出手了。
神情悲伤的张国华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一直攥着的左手，摊开以后，里面却是一把灰。
小金知道，这是自己给他的保命符，能够抵挡三次致命一击的符箓，如今化作黑灰，而张国华仍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用想也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样的攻击。
张国华想到最后一刻，妻子为了救自己扑到自己身前救自己，然后满身是血的抱着他的样子，当即明白，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伤春悲秋？自己的命是妻子救的，那自己就要在余生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妻子，让她顺心顺意的活着。
冷静下来的张国华神情也变得极为冷漠，对黄天化弯腰行了一礼之后道：“她虽然养了我，但也没资格拿我的命换取荣华富贵。”
黄天化摇头道：“她只占了养恩，这次的事情是你的父亲张大光做下的，她只是从犯。”
张国华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对自己出手的事情，不过，此时他只是神情更加冷漠地道：“不管是谁，都请大仙儿为我主持公道！”
黄天化点点头，指了指香堂道：“那你上香吧，不过不用压堂子了，只要事情结束之后，你以胡家香堂的名义捐出五百的功德钱就行。”
张国华道谢之后，点了三根儿香，然后按照黄天化的示意上炕坐在了炕桌的另一边儿，跟老黑婆子和小金隔着炕桌，面对面儿的盘腿儿坐下。
小金想了想，也将卞栋梁放了出来，毕竟他也是当事人。
黄天化也不用他问什么，自己就说道：“你父亲曾经也参与了卞家惨案，在领头的局长被卞栋梁收拾，请来道长的时候，听说需要一有因果的人来接替因果，为了讨好上司，他主动接过了因果。”
张大光先是跟那个被上头找到的道人打听这里面的具体情况，知道若是处理不了，他们当初参与进来的人全都得死，因为这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他自然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想法，除了是因为这事儿本来就有他的份儿之外，也是明白，只要自己接下了这个因果，那么自己日后必然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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