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别！”周舒宁唤人，往牢门外退，“我放，我放了她们。”
“现在就去。”
“好好好。”周舒宁答应着跑了。
千江月瘫坐下来，手里的石块掉在地上，石头尖，还沾着点好看的红。
她有时候会讨厌，自己不是个男人。行住坐卧，总有女子的不便。
但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痛恨，自己是个女人。
“呕——”她扶着监牢的墙，狠命呕吐，恨不得把肚肠都吐出来。可怎么吐，怎么都觉着嘴里满是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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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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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监牢的兵，都为那一声嘶吼，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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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美妙的人儿，也会有如此彻骨彻肺的恨，犹如困兽，掉在陷阱里，将自己血淋淋的伤腿，硬生生从捕兽夹里，往外拔。
周舒宁吩咐人给千江月找上好的祛疤膏送过去，吩咐完，自己往关押苏我小柯和葭月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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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我小柯是要紧的身份，周舒宁为了安全，把她关在只关死囚的大牢里。她那种大小姐，看了那穷凶极恶之徒，不吓个半死，最差，也能给她个下马威。
去了，周舒宁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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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月跪在小柯身旁，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垫在地上，给小柯坐。
小柯坐在肮脏的牢房里，宛如坚冰着尘，脏与不脏，于她，并无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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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却不遗世独立，她的周身，笼罩着温柔的光，圆圆的，不带棱角不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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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别来无恙。”
“大小姐。”周舒宁拱手作揖。
“与我同行那姑娘，可还好？”小柯柔柔，反化解了周舒宁刚被千江月威胁后的余怒。
先问姑娘不问自己，看来在大小姐心中，那姑娘分量不轻。周舒宁想到千江月那又哭又伤的光景，自然是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只好打马虎眼，“她的牢干净，一切都好。”
葭月气得红脸，“她倒快活，我看乐不思蜀了。”
她在落马时跟千江月嘱托的，纵使她俩死了都得保住大小姐，她看千江月是忘到爪哇国去了。
小柯看了她一眼，葭月气呼呼，退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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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千江月无恙，小柯松了一口气，她还怕北椿使者那些人会为难月呢。看来是多虑了。
“那周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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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肯定是要送鄢国的。”周舒宁且低头说，且偷偷抬眼，觑着小柯。
说来也气短，明明苏我小柯才是阶下囚，她说话也温柔有礼，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就是不知压了周舒宁多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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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属下，也不敢放。”周舒宁越说越心虚，“不仅不能放，还得委屈大小姐，走一趟北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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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小柯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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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也知道，大乾败局已定。大小姐是左尹的女儿，要是交给北椿，阵前做筹码，也许能劝劝左尹，不战而降。这样，不伤兵民，不至于马革裹尸、百姓流离。两头和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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