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隆帝也会彻底对他丧失兴趣。
所以袁天罡不能这么做。
为了道门，他必须要忍辱负重。
眼下慧言法师和西域佛门是占据上风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暂避锋芒。
“恩师，那您要入宫吗？”
“当然要。”
“恩师，您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有什么办法呢？为师没有选择啊。”
袁天罡十分无奈的长叹一声道：“为了道门，为师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何况这区区一件小事。罢了罢了。你且在这里等着，为师去去就回。”
...
...
“贫道参见陛下。”
大明宫紫宸殿内，暖阁之中显隆帝正襟危坐。
他穿着一身杏黄色窄袖圆领常服，神态显得有些憔悴。
“给天师赐座。”
显隆帝一声令下，自有小太监搬着锦墩来到了袁天罡的身后。
袁天罡也不矫情，撩起袍衫下摆就在锦墩上坐定。
“陛下深夜召见贫道，不知道有何吩咐？”
“天师可知最近太子病了。”
显隆帝冷笑一声道：“病的不早不晚，病的恰到好处。朕觉得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陛下以为太子殿下是在装病？”
袁天罡试探性的问道。
“不。”
显隆帝摇了摇头，叹气道：“朕已经命御医前去东宫诊治。从御医的反馈来看，太子确实感染了风寒。御医是不可能被收买说谎的。所以这证明太子确实病了。他是真病，是自己把自己搞病的。他的那个娇弱身子兜头一盆凉水下来，感染风寒不是很正常的吗？”
“原来如此。”
袁天罡点了点头。
“所以朕怀疑是朕身边有太子的人，朕希望天师能够帮助朕把这个线人找出来。”
显隆帝盯着袁天罡，很是认真的说道。
“唔...”
袁天罡虽然早就知道显隆帝会说什么，可听显隆帝真的把这句话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时内心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大周的这位皇帝陛下，当真是一丁点的亲情都没有的吗？
虽然太子对他来说不光是儿子这么简单，更是政治上的潜在敌人。
可是血浓于水啊。
袁天罡从显隆帝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怜悯神色，有的只是决绝。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狠了。
袁天罡的神色阴沉不定。
他无法及时给出显隆帝答案。
因为仅仅靠大观心术只能定位到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无法对整个皇宫之中的人进行覆盖。
如果要进行几千上万人的遴选筛查，那就不是动用大观心术那么简单的了。
如此，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天眼。
但是袁天罡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开天眼的了。
上一次他开天眼时，几乎遭到反噬。
白白折损了不少阳寿不说，甚至有可能遭到天诛。
对此，袁天罡可谓是无比的绝望。
他发誓自此以后绝不擅自开天眼。
因为这是一个赌命的做法。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比命还要贵重的。
所以袁天罡不会去赌命。
哪怕是贵为天子的显隆帝也不值得袁天罡去赌命。
对此袁天罡希望能够跟显隆帝说明白说清楚。
他不希望再引起任何的误会。
“陛下，以臣愚见，要想大规模的在宫中筛查东宫的线人是不现实的。要想这么做除非一窥天机。可这是违抗上苍的行为，会遭到上天降罪的。”
袁天罡知道他当然不能直接对显隆帝说是因为他惧怕遭到反噬。
要是他这么说的话，显隆帝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他一试。
所以袁天罡必须要换一个说法。
他向显隆帝表明，窥测天机是忤逆上苍的行为，这么做会引起老天爷的震怒。
如此一来，显隆帝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因为显隆帝是皇帝，皇帝是天子。
既然是老天爷的儿子，自然会极为害怕老天爷降罪。
这也应了那句老话，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果不其然，听到一窥天机很可能会触怒上苍导致老天爷降罪之后，显隆帝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唔...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在显隆帝看来，如今他距离超品大宗师只有一步。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了老天爷从而遭到老天爷降罪，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很多时候人都是要做出权衡取舍的。
有的时候刚直一些，有的时候则要圆滑一些。
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任何时候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刚则易折。
有的时候委曲求全并不是一件坏事。
“陛下，那东宫那边...”
“东宫那边朕自有办法。”
显隆帝这话倒不是在死撑面子。
他之所以叫袁天罡来，是觉得袁天罡解决这个问题所需要花费的精力最少。
但是并不是说除了袁天罡，他就找不到人办这件事。
无非是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花费更多的力量。
这个人选显隆帝已经想好了。
那就是慧言法师。
其实自从慧言法师来到长安，来到宫中后，显隆帝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平衡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在显隆帝看来，袁天罡与慧言法师一个代表了道门，一个代表了西域佛门。
两者对显隆帝而言都很重要。
显隆帝不能够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袁天罡的重要性在于他可以动用大观心术。
任何对显隆帝有不臣之心的人都可以通过这个方式看出他们内心究竟在想的是什么。
当然，通过今天的事显隆帝意识到，大观心术也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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