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在比尔吉沃特又不是没有，干嘛吃得那么香！”
“还有蛋糕混着烤肉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张启东看着满脸油腻的小鱼十分无奈。
这是一个挺大的吃食店，橘黄的暖色墙面配上蛋糕和烤肉，让路过的小鱼直接迈不动腿。
不过这些东西在张启东眼里只是勉强合格。
“艾比，你不吃吗？”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艾比笑着摇摇头。
不过她的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扫过远处的服装店。
可能是灰霾的缘故，街道上人烟稀少，开门的店铺也不是很多。
路过的几个行人步履匆匆，他们大多数都戴着精致的呼吸滤器，看起来应该不是祖安人。
听艾比说，其实这一层本是供底层和中层祖安人娱乐享受的，但是双城关系恶化后，这里就逐渐成了商人们落脚的最佳选择地。
已经修好的楼房被推倒重建，大批建筑直接改成了各种住所。
皮城人要告诉祖安人，没有祖安人世界不会不同，但是如果没有皮城人……
“小鱼吃完洗把脸，我们去买点衣服。”
“好的！”听到要去买衣服的她立马加快咀嚼速度，两个脸颊一鼓一鼓的。
走至服装店，没有张启东期待已久的装逼打脸情节。
身上带足了银轮的他即没遇到刁难人的恶心店员，也没遇到硬是要摆阔的脑残土豪。
“这里地方还挺大，人还挺多的。”张启东往里面瞄了一眼。
外面看着就不小的店铺里边实际更大，三层一眼望不到边，被摩肩擦踵的热闹人群挡住了视线。
“是的大人，事实上，这里不仅出售衣服，还提供洗浴、剪发、衣物租赁、化妆等诸多服务。”店员在一旁解释。
不过艾比很快就说明了服装店生意好的原因：从底层上来这里玩的人必须先换一身衣服，才能进入大部分场所。
他们要做的就是找一间服装店进行长期、稳固的合作，让自己每次上来广场区玩都能洗个澡换身衣服。
特别是一些高楼层，比如张启东等人明天要去的巴蓓特大剧院，在平常时候穿得不够好连门都进不去。
这都快赶上某种歧视了。
“你们去选吧。”他挥挥手，微笑着示意店员带两只女孩去挑衣服。
艾比眼睛一亮，脸颊一红，毫不客气地选了两套她心仪已久的服装。
小鱼则是被带进了更里边，开始挨件挨件试衣服。
……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等了半个小时的张启东意识到他必须找个话题，“明明只隔了一层土地，你们…或者说大多数祖安人就不会对生活有什么，怨念或者不满吗？”
“怨念或不满？”拿着衣服嘴角含笑的艾比呆了一下。
“没错，就是那种明明大家都是人，你们得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辛辛苦苦赚取活下去的资本，可是上面的人却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的怨念。”
张启东一时忘了该如何形容。不过他很确定，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位。
艾比瞬间沉默，她本就苍白的脸看起来变得黯然无神。
抬头看了一眼服装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语气平静：“一开始也会不甘心，毕竟，谁不希望能够拥有更多？谁不希望有能力生活得更好？”
“可是随着我慢慢长大，做的活、见的事多了，也就想明白了。”
“祖安人的生活其实一直没有变化，在很早很早以前，世界战火连天，那时候连安稳地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在我父亲母亲的那个时代，海上贸易也不是什么轻松、安全的工作。”
艾比说着，尴尬地看了一眼身为海盗的张启东，“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活得体面与否完全由荷包决定，但更残酷的是，强者总是可以轻易制定任何规则……”
“不过我相信，依附着皮城家族生存的祖安总有一天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时刻……”
张启东听着听着陷入沉思，他再一次走进了自己的意识误区。
来自华夏，接受过多种教育理念灌输轰炸的他先入为主，把符文之地当成了蓝星，把祖安人当成了华夏人。
人人平等、生命无价、自由、政治、安全、法律、诉讼……这些玩意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在经历过符文世界大战、飞升者虚空大战、暗裔全面战争、黑暗君王暴政等诸多灭世级战役的符文之地，生命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尽管那只是曾经。
张启东认为祖安人应该讨要公道、讨要人权，但实际上大多数人只想活着，不管存活的方式高贵或不高贵。
只有像维克托、艾克这样的超级天才，才有资格代表祖安，像强大的统治家族们发出挑战。
其他人只能在规则的压制下得过且过，期待着足以推翻一切的强者横空救世。
……
“哥哥！”
“哥哥，你怎么肥四！”小鱼戳了戳抱胸而站的张启东，“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没什么，人大了就是这样！”捏了捏小鱼的脸，张启东示意店员结账。
“谢谢惠顾，一共三十二银轮。”
店员笑眯眯地提着七八个袋子，准备放到张启东手上。
“也不贵。”他看了一眼，艾比手上还有两个。
“一般人一个月也存不到三个银轮。”艾比小声嘀咕。
换成她来买，肯定要先厮杀一番，把价格砍下来再说。
最终张启东决定先把衣服放这，回头下去时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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