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当然不是十三和林虎想的那样。
云柳把了渡拉到树后，开始把自己身上藏的许多东西都掏出来。发簪里的，腰带里的，袖子里的，暗袋里的，大腿内侧绑着的匕首手柄里的……林林总总掏出了一大堆东西。了渡新奇地看着他，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屯东西的小松鼠。有点想笑。
“这是要做什么？”
“这要问你啊。和尚，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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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渡顿了顿，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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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点头：“猜的差不多。想来那个仆人口中所说的“我们”指的就是你那些属下了。你……”他停了下，再开口声音小了很多：“你要回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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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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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你想让我回渡厄寺是一番好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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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看着了渡，心头忽然无名火起。他使劲抓了抓头发，原地转了两圈。“和尚，你这样不行的。我的好意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永远也不用因为没有遵循别人的好意而道歉，你明白吗？你这样好欺负，回去没几天就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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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在生气，而了渡看着这样生气的云柳，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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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笑！”
“不是。”了渡止了笑声，眼睛却还弯着。“我不是在笑话你……我只是真的很开心。请云柳施主放心，小僧方才是第一次因为辜负好意而道歉，以往都是道谢的。”
云柳明了他的意思。他不会因为抚了别人的好意而过意不去甚至刻意顺从，而是向别人的心意道谢，之后坚持自己的选择。
于是云柳也笑了。“哎，把我衣服捡起来包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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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几处破了，包不住。”
“哎呀那怎么办？”
“嗯……用这个吧。”
了渡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包住了一部分，剩下的被云柳直接塞到了了渡衣襟里。
“哎呀你怎么大姑娘似的随身带手帕呀。来这些全都送给你。我知道住持给了你防身的宝贝，可是出门在外，那几样东西哪里够。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有药有暗器，关键时候可是都能救命的。你不许拒绝我，不然我全塞你那属下嘴里去！”
如此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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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施主。”
“哎……突然叫我做什么。”云柳摸了摸发烫的耳朵，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不远处，拖住暗影援助的人陆续赶来了。
“和尚……多保重，我不送你了。”
“嗯……多保重。”
彼此都开口说了保重，却谁都没有离开。云柳看向了渡。了渡正在看他。
两厢对视，又是无话。心跳的却很快。
有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只是两人都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少主……打扰了……那个，您现在方便吗？”林虎的声音打破了这氛围。
“去吧……”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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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僧袍消失在视线里，云柳才收回目光。
十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您还好吗？”
“我有些难受。”
“您……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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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渡这人很不错的，对我也好，是个很好的朋友。”
“哎？就……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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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奇怪地看着十三：“那不然是什么？难道是兄弟？他爹在西凉呢。”
“不是……我看您那伤心的样子，我以为你俩……”
“他是我在外面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啊，要分开了，而且他还是去危险的地方，我当然伤心了。朋友难道不该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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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摸着下巴想了想，他没有在外交朋友的经验，便想着朋友之间的感情应当都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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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应该找个实际参考，云柳想。
“十三，我早就好奇了，十四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你，你和十四是什么关系？”
十三把胸膛拍的砰砰响：“那必须是过命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如果你们分开了，十四去了很危险的地方，你会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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