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蒙来的巧，店里还有空桌。
烤肉店选餐全由小型机器人运送，从餐桌的电子屏上选好需要的食材，提交需求后会有对应的装餐机器人帮取食材。
食材一到，迟蒙就一心一意把注意力放到了烧烤工作上。
烤炉很大，但逐渐都被迟蒙想吃的肉食给占据铺满。
“烤好了自己吃，不用给我。”看鹿鹤白还在夹她的烤肉烤，熟了就装到她的盘子里，自己只偶尔吃点其他熟食或小点心，迟蒙忍不住出声提醒。
鹿鹤白正帮肉片翻面的手顿了顿，点点头：“好。”
两人不紧不慢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鹿鹤白的食量不大，基本上最后都是迟蒙在吃。
咽下最后一口，迟蒙叉了片西瓜解腻，余光随意地瞟了瞟对面。
迟蒙瞥着鹿鹤白很认真地舀起最后一勺椰奶布丁，郑重地塞到嘴巴里。
他并没有直接咽下，一边的腮肉微微鼓起动了动，雾蓝色的眸子不是很明显地弯了弯，虽然弧度很浅，却透出一股吃到什么绝世美味的小满足。
有点孩子气。迟蒙心里觉得好笑，垂眸看了眼自己这边没动过的椰奶布丁，又看了眼鹿鹤白微微不舍小心翼翼放下勺子的动作，抬手端起。
划过的手臂带起一点风，鼻尖隐约飘过一点椰奶的清香。
有点像鹿鹤白的信息素，但没有他的信息素纯正香甜。迟蒙心里不经意地划过一点想法。
“我吃太多了，有点饱，帮我解决一下？”想到接下来的“友好交流”，迟蒙轻轻勾了勾唇，释放出友好的信号。
第一次见迟蒙露出笑容，眉眼间的戾气化解了许多，鹿鹤白呆了呆，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了眼蓝莓果酱点缀的椰奶布丁，又抬眸看了眼收回手去的迟蒙，鹿鹤白有一瞬间怀疑刚才的笑容可能是错觉。但他的耳朵和眼睛总不会出问题的，迟蒙把她的那份椰奶布丁送给了他。
“谢谢。”抿了抿唇角，不小心尝到一点粘在唇上的蓝莓酱，鹿鹤白忽然意识到什么，脸颊微微升起一点热度。
迟蒙……一定是看到他吃最后一口布丁的时候贪心偷尝好多下的动作了QAQ。
静静地等鹿鹤白吃完椰奶布丁，迟蒙也放下水果叉。
“还要么？”
“不用了。”鹿鹤白轻轻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笑容浅浅的，干净又颇为害羞的感觉。
“聊会天吧，怎么样？”迟蒙悄悄感叹鹿鹤白不仅长得好看，相处起来也格外让人舒服。换了种心思再看着眼前安静纯粹的人，眉宇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鹿鹤白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脑袋：“好。”
“我想邀请你成为我的专属净化师，为期一年。”迟蒙阖了阖眼，思考一瞬，抬眸时张口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鹿鹤白只是初级净化师，没有凝神水晶，精神力异变能力就没有机会成长。凝神水晶少见，更难获得，所以鹿鹤白的能力停滞在初级的可能性最大。
她的腿伤耽误了将近一年，即便有治疗舱缓解抑制，污染物质也已经自膝盖向四周蔓延了些许范围。
以她双腿现在的污染情况，高级净化师或许可以用个把月净化干净，中级净化师大概需要半年多。
而初级净化师，则至少要坚持治疗一年才有机会除净，且该初级净化师在这一年内是作为患者的专属净化师。
异变能力每次使用是有时间限制的，成为专属净化师也就是说，在双方约定期限内，净化师要将净化能力全部用于患者身上。
“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详细了解过净化师，你现在可以去星网搜一下净化师以及专属净化师，等你看完我们再聊。”迟蒙抛出自己的目的后又善解人意地考虑到鹿鹤白才获得净化能力，提了个建议。
鹿鹤白还有些怔然。他确实不是很清楚净化师的分类，也不清楚什么是专属净化师，但他知道需要净化师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存在难以愈合的被污染的伤。
鹿鹤白默默地打开光脑，去搜索了净化师相关。
半晌，大致了解了所谓专属净化师是什么，鹿鹤白关掉光屏，悄悄抬眸看了看迟蒙。
污染物质除了会破坏身体组织和神经，往往还会不规律地发作，发作时很痛苦，类比数千神经正被撕扯破坏。即便有药液抑制，也不能保证绝对不发作，长时间下去，很容易导致精神崩溃。
伤势一直得不到解决，迟檬……到现在还可以保持绝大部分时间的清醒，确实意志坚定。
鹿鹤白又莫名多了点担心。能够在没有希望的痛苦中维持清醒，这种人多少有些偏执的念头——迟檬的念头或许就是重新站起来。而偏执的人……疯狂起来最是可怕。
一旦治疗效果不佳，恐怕不仅他的谋划会落空，他自己说不定也有危险。
他是见过迟檬发狂自残的。能把自己脑袋打得全是血……他感觉迟檬精神方面的病情挺严重的。
但是……鹿鹤白脑海里闪过精灵古怪的鹿晴依。
恢复健康的迟檬远比半废的迟檬更有价值。
成为迟檬的专属净化师，这是个机会，也是一次赌博。
半垂的鸦羽颤了颤，下一刻，鹿鹤白抬起头直视迟蒙。
“我只具有初级净化能力，没有学过如何使用净化能力，或许见效会很慢……”鹿鹤白顿了顿，“但我会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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