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生!请您三思而后行。”文少光陡然回神,身形一掠,及时拦住闵墟容。
“老师,您忘了白景是怪物吗?”陈恽信紧随其后跑上前来拉住闵墟容,从旁劝道,“您根本动不了那怪物一根头发。只要靠近他,就等同于去送死!”
沁睚忻把玩着手里的星罗棋,火上添油地问:“闵墟容,你可是费尽心思才得到了星罗棋,真的甘心如此轻易就被我收回吗?”
“白景!”闵墟容又一声暴喝,不管不顾地朝着白景扑去。
他一时宛似疯癫,力气大得惊人,陈恽信都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脸上擦开了一条血口。幸而他不会武,否则文少光都要制不住他。
“只是没了星罗棋,凭您的能为,岂会被受制于一件上古名器而无法运筹帷幄?”陈恽信踉跄着爬起来,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两只手近乎悲戚的死死拉住老师的一条胳膊。
“闵先生,您想过吾王吗?若您不在了,诸事未决之时,他该依仗谁呢?”文少光亦道。
“老师,您不是一个会计较一时成败的人。否则我们当初为何入世?”陈恽信将闵墟容问得怔住。
他久不得闵墟容出声回他,便一遍又一遍的唤:
“老师,老师,老师您……”
这两个字的称呼之于闵墟容如有千斤之重,让他脑中往事汹涌。
他看着彼端的玄衣白景,死紧的咬住牙关,心下质问:凭什么?
这个怪物凭什么被棋老视作珍宝,凭什么让棋老甘为其属、称他为主,又凭什么让他为他而死?
数息之后,他逐渐压制了自己的暴怒,恢复了冷静。
他决心要与“天”斗、要去“诛天”之时,就已做好无数次失败与空手而归的准备,现在不过再多一回罢了。
沁睚忻再说了什么他都佯作未闻,甚至言不由衷地道:“既然星罗棋已还,我等也没必要再留在此地,这便告辞了。”
“可以,不过……”沁睚忻数言被他们尽数掠过,竟全无不悦,只是悲悯地看着闵墟容,说:“其他人可以走,唯独你不行。”
“……”
文少光等人同时一默,心底升起不祥之感。
而沁睚忻却仿佛喜欢欣赏别人的惶恐与恐惧,既不让人走,也不作解释,只是怜悯地看着闵墟容。
“我懂白景的意思了。”闵墟容静思瞬息,仔细回想方才白景说过的每一句话,反问:“因为我的血开启了星罗奇阵,所以我必须死,否则这阵就不会阖上?”
“什么?!”文少光和陈恽信骇然。
沁睚忻颔首:“你果然不笨。”
闵墟容:“……”
“你敢!”陈恽信大喝。
沁睚忻轻笑反问:“我有什么不敢?”
陈恽信陡然蹿了出去,誓死如归地站在老师前面,“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这怪物动老师一根头发!”
“小陈先生!”文少光忙上伸手拦住他。
趁着他闪神的同时,闵墟容也走上前去。
“闵先生!”
文少光登时左右为难,不知该拦谁。
“文将军莫急。”闵墟容却是对他摇了摇头。
他早已经恢复冷静,与他的弟子不同,并非一时冲动才会上前。
文闵二人相互交换了眼色,意会了彼此的意思。
文少光松开了拦住闵墟容的胳膊,后者上前帮忙一起按住了陈恽信的肩。
“恽信,别慌,我不会有事。”
陈恽信毕竟是闵墟容的首徒,当即明白了老师的意思,点了点头退向旁侧,也冷静了下来。
闵墟容将其劝下后,再看向白景道:“江雪门有十余万人,我们怎会毫无准备就敢造访?”
他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虽然他们随身未带太多人马,却未必没在江雪门外埋伏。
“天下第一的江湖门派,也并非所有人都会武。”
闵墟容环视周遭后,语气平稳犹如谈论天气。
“只要手中有足够的兵力,除掉这些人并非难事,不过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哦?你这是在用江雪门威胁我?”
沁睚忻闻声愈发怜悯。
“你以为我会在乎凡人的死活?”
“白景非人,的确不会在意我等凡愚之生死。”闵墟容从善如流的接腔,而后话锋斗转,“可武神也能不在乎吗?”
说着他将视线落到寒初珞侧对着他的背影上,继续道,“如今的江雪门从上到下,哪怕一条狗,可能都是寒初珞亲手捡回来的,他真的舍得他们死吗?”
寒初珞如今对杀伐的判断标准的确很难琢磨,可他若是真肯狠得下心杀光所有人,当初就不会收留他们,而他一旦收留了这些人,必然也舍不得他们被连累而死。
背身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寒初珞听到这些威胁,终于微微抬起视线,转身看向闵墟容那张被火红的赤水珊瑚与周遭的火光映得犹如恶鬼的脸上。可他的表情却显得相当木然,明明已经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就像在发呆一样。
眼见寒初珞毫无反应,闵墟容等人的脸色都不禁难看了起来。
他们自知无法胁迫白景,便将安然脱身的胜机尽数赌在武神身上,却没想到武神竟然听到威胁会表现得毫不在意。
不等闵墟容与文少光想出其他的对策,白景已经朝他们来了。
“二选一。”
沁睚忻踏过散落着赤水珊瑚的雪地,逐渐向闵墟容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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