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赵云桑想喊他也没找到机会，于是作罢，和褚萌一起走进化妆间。
沈佟也在化妆间，大衣里是水蓝色礼服长裙，气质清雅，光彩照人。
就是脸色难看且黯淡，拿着主持稿的手指紧攥着，指尖微微发白。
化妆间里气氛微妙，没人说话，都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褚萌和赵云桑见状对视了眼，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丁欢坐在最靠右的桌子前面玩手机，已经换好衣服，看见她俩，就抬手招了招。
褚萌朝丁欢走过去。
赵云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经过沈佟时，听见她低低的声音。
“很得意吧，他那么喜欢你。”
“……”
赵云桑脚步一顿，扭头看她。
沈佟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骄傲，眼神冷漠复杂地跟她对视。随后提起晚礼服的裙摆，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赵云桑简直满脑门官司。
这人什么意思？
丁欢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元旦晚会主办单位是社联办，他们主席和伏盛认识，提前说好让伏盛来主持晚会。但并没有告诉伏盛，搭档的女主持临时换成沈佟，导致出现纰漏，时间紧迫，撂挑子都撂不成。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大神的脸有多冷，把社联办的人腿都吓抖了。”
丁欢小声跟两人嘀咕，“最后他们主席过来道歉，说太忙忘记通知。大神直接拿着主持稿就走了。”
赵云桑恍然。
怪不得刚才伏盛看着不太高兴，他应该也是想跟沈佟避嫌的。
……
元旦晚会准点开始。
赵云桑和褚萌找到座位号坐下，没一会儿褚萌接到通电话，说部门有人找她，她又急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赵云桑一个人，靠在座椅里，顺着阶梯礼堂往下望。
台上灯光明亮，四位主持人模样都极其出挑。尤其是左侧那位，个高腿长，平肩窄腰，租借西装也遮不住的清冷贵气，词句清晰字正腔圆。
眼里情绪虽然颇为冷淡，却也没刻意疏离沈佟，让她难堪。
体面而有距离感的配合。
伏盛和沈佟报完节目下台，观众席欢呼成片，反响热烈。
赵云桑跟着鼓掌，视线追着伏盛离开的方向，不经意听见旁边的女生正和同伴兴奋地低声交谈。
“他俩真的好般配啊，我之前一直以为伏盛会跟沈佟在一起。”女生似乎有点遗憾，“真的太可惜了。”
她同伴提醒：“人家有女朋友，贴吧cp楼都撤了，你别这样说。”
“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不就是那个中文专业的吗，叫赵云桑是吧？在学校哪儿有沈佟出名啊。”
“那是咱们西校区离得远，”她同伴道，“小玲说赵云桑在东校区很出名的，人家也拿过一等奖学金。”
女生不服：“奖学金有什么，你知道前两个月的辩论赛吧，我……”
“同学，”旁边有人从地上捡起校园卡，递给她，“你东西掉了。”
“啊？”女生被打断，摸摸兜，果然是自己的，连忙接过来，边道谢边抬头看旁边这人，顿住了。
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礼堂昏暗灯光也不能消磨掉一分的那种漂亮。
杏眼圆润乌黑，红唇饱满，巴掌脸标致甜美，下颌尖尖，辨识度极高。
很容易就和贴吧里的某人对上。
最尴尬的事莫过于碎嘴八卦别人被当事者听个正着，女生脚趾抓地，整场晚会都安静如鸡，没再哔哔。
赵云桑心不在焉地默默看完所有节目，结束后到后台找伏盛。
后台化妆间里。
社联办主席站在桌边解释这次失误：“我当时真忙忘了，这两天审策划审的头晕，你别跟我计较。”
伏盛将主持稿放在桌上，头也不抬地道：“听容毅说，我和沈佟要搭档的消息前天就在贴吧传开了。”
而沈佟是今天临时换上的，他那原搭档请假的理由也敷衍得很。
后边的话他没说，但心照不宣。
社联办主席哑口无言。
“元旦晚会节目好好审就行，没必要卖这种看点。”伏盛单手撑在桌面上，撇头瞧他，脸上表情极淡。
小心思被拆穿，社联办主席有几分讪讪：“主要是这些节目……”
吱。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赵云桑从门后探出半个头：“方便进吗？”
社联办主席明显感觉到伏盛身上那种快要成为实质的冷漠，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变成温和的柔软。
伏盛站直，对她招手：“过来。”
赵云桑进来，关上门，走到伏盛旁边，好奇地看几眼社联办主席。
被伏盛不满地捏了捏手指。
“……”她收回视线。
社联办主席也在打量她，还没看上几秒，人就让伏盛半遮到身后。
“没有第二次吧？”伏盛问。
知道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准备计较了，社联办主席立刻道：“没了，这真是咱们最后一次活动了。”
伏盛嗯了声，不再说什么。
社联办主席微微偏头又看了下赵云桑，听见跟前这人轻啧了声。
“你还有事？”伏盛皱眉。
“……哦哦哦，”好奇心和命当然是后者重要，社联办主席很有觉悟地自动退场，“那我先走了。”
“嗯。”
“回头请你吃饭。”社联办主席转身开门，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么宝贝。
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
门重新合上，化妆间只剩两人。
伏盛用脚把椅子勾过来，转了半圈，朝向赵云桑坐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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