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实在忍不住了：“看哪脏你收拾一下不就好了吗？你不是这家里的人啊！”
“就知道站那动嘴，还要说别人懒。爸生病了，你不知道吗？还要让他干活？”
“至于我的懒惰，是遗传你了吧？”
一句话，惹的母亲破口大骂：
“你个兔崽子，说谁呢？我懒，你吃的喝的都是哪来的？有本事，自己挣去，别找我。和你爸一个德行，要么三天不说话，说话就能让人气三天。我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他？还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眼看着，母亲就要开始一哭二闹了。还连累了父亲要挨骂。
李云怕父亲听了生气。只好跟母亲赔礼：
“对不起啦，是我懒，待会我就收拾。爸病还没好，你千万别骂他。”
李云的母亲，见她这个倔强的儿子。竟然能跟她低头认错，火气消一半。
想起今天回来的目的，她的另一半气也消了。
她抓住机会，对李云说：“你爸呢？喊他出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母亲这么好说话？倒是出乎李云的意料之外。
他冲里间喊了一声：“爸，您睡了吗？要是没睡就出来一下，妈找你。”
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穿鞋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父亲才从里间走了出来。
这是父亲出院以来，和母亲的第一次见面。
他看着老婆，没说话。
母亲只好先搭话了：“我这几天忙，没时间来回跑，就搬去缝纫铺住了。这样能节省点时间，多做几件衣服。”
“你生病住院，一家老小吃喝拉撒，那样不得钱啊！我不拼，行吗？”
母亲张口就呱呱呱的表功劳。说起来没个完。
“你有什么事找我？快说吧，我还没睡够呢。”父亲打断她的话，冷冷的说。
母亲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天，全家只顾着你的病了，把很重要的事。都给耽误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父亲沉不住气了。
他本不打算理老婆的，听老婆说的，这么严肃。好奇地问：“什么重要的事？”
李云也站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着。
母亲见这爷俩的好奇心，都让她给调动起来了。
得意说：“什么事？李云的婚事。要不是你生病，儿媳妇都娶进家了。”
李云蒙圈了：“什么媳妇都要娶进家里，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谁呀？我认识吗？”
母亲，难得露出了笑容：
“认识，你们都认识。是海棠，怎么样？都很满意吧？海棠，会赚钱，又勤快。关键她还是个做生意的料，李云要是娶了她，我们啊！就等着享清福吧！”
母亲只顾着自己，噼里啪啦的说话。完全没看那爷俩的脸色。
李云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同意。”
听到李云的回答，母亲这才注意到，他满脸的不高兴。
再转头看看自己的老伴，脸上也没有一点喜色。
感情这爷俩跟说好了似的。一致的反对呢？
母亲有点傻眼了：“你不同意？为什么？难道海棠配不上你？”
李云摇头说：“不是配上配不上的事，我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不是一路人？你和海棠打小就认识。那就是电影里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在电影里，表姐弟配成婚，那叫天赐良缘。
你跟海棠正合适，就这么定了。
过几天，我摆几桌酒席，把亲戚朋友都请来，喝一顿，就算是订婚了。
我就是来给你打个招呼的，容不得你不同意。”母亲霸道的说。
把李云气的不行，他也强硬的告诉母亲：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古时候的表姐弟定亲。你知不知道？法律都不允许近亲结婚。”
“你要真这样，我告你去，不然我就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着我了，就让表姐守着你过吧！”
母亲没想到，李云的态度如此强硬。
这到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这件事，她说了算。今天也确实，只是来通知他们爷俩的。
现在李云如此反对，到叫她不知如何应付了。
自己可在海棠面前打了保票订婚的日子都选好了。李云这边要是出了差错，她回去怎么跟海棠交代呀？
没办法，只好服个软。生平第一次，她用商量的口气对儿子说话：
“你跟我说说，海棠哪里不好啊？让你这么排斥她。你要是能说出个正当理由来，我也就不逼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可不依你。”
李云倔强的说：“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俩不是一路人。”
母亲一听就生气了：“就这理由吗？在以前，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没见过面的人，凑一块，还不是生儿育女，成一路人了？
“再说了，海棠也不是我的亲侄女。你们俩在一块，也不算是近亲结婚。”
“行了，你就听妈的吧！你妈我还能害你吗？结婚以后，你们俩自然就是一路人了。”
母亲说完，起身准备走了。
“你和爸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们俩成一路人了吗？”李云看着母亲的背影，问了一句。
母亲身体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儿子，久久没说话。
“我和表姐，就像你和爸。我们俩的思想，行动，都不在一条线上。你觉得，我们在一起能幸福吗？”
“换句话说，你和爸幸福吗？”李云直视着母亲的眼睛问。
被儿子利剑似的目光紧盯着，母亲的心里有点慌。
她心虚的移开目光，看向老伴，希望他能说句话，解个围。
李云的父亲沉默了一下。冲着老婆摇了摇头：
“这件事，你还是听孩子的吧！我们俩也就这样了。李云还年轻，路还长着呢，你让他，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父亲这番话，如同一计耳光，打在母亲的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不过，母亲就是母亲。她在家里，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是不容侵犯的。
今天，在这爷俩面前，落了下风。若扳不回局面，这脸上的威严何存？
想到这，她抓住了老伴说的话，开始发泼：
“你放的什么狗屁？怎么？跟我一块过日子，还委屈你了？我让你受煎熬了？”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这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说和我在一块，是在受煎熬。难怪这小子，像个翻眼狗。你就是个老翻眼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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