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拍卖师不得已又敲了一次木槌，继续说道：“真品！孤品！极品！完全可以用来形容这件瓷器，我相信中国的朋友们应该都想将这件东西带回去，这不仅仅是你们的光荣，更是你们国家的光荣。再有一次机会了，后悔了可没有后悔药吃的。”
说实在的，拍卖师此时内心是崩溃的，他已经绞尽脑汁去蛊惑台下的人了，可是实际的效果却微乎其微，根本就没有人买账。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想到台下的买家大部分的人已经串联了，而没有串联的，对这东西也并不感兴趣，所以不会出价，他现在想到的，仅仅只是其余的买家可能为了表示对张天元的尊敬，所以才没有出价。
他通过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跟监控室里的斯坦因商量了一下，确定这个价格可以出售，才最终敲下了第三锤，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了。
他以为这样就完了，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这东西不会是一个开头罢了。
接下来连续四件中国古董，全部都被张天元以相当低的价格拍走，有意思的是，每一次都是别的买家先叫价，然后张天元出价之后，就没有人再叫价了。
就算是真得尊重张天元，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直到这个时候，拍卖师才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敬意，这摆明了就是串联了，买家之间串联了，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顿时浑身是汗，从衣服到裤子都湿透了，身体也开始剧烈得颤抖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对拍卖师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当第五件中国古董再次拍卖的时候，依然是同样的情况，这是一幅唐伯虎的画，是真迹啊，价值RMB大概是两亿元，换算成英镑的话，也有两千多万英镑了，可是实际上，张天元的报价只有五百万英镑，虽然这个价格也不低了，可是却比估价低了四分之三还多。
应该说，这件东西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可是很无奈，下面众人的反应却跟之前一模一样，不管他怎么说，怎么舌灿莲花，怎么吹嘘这画的好，都无法改变结果，如果拿这样的价格拍卖出去的话，那拍卖行虽然也能赚到钱，可是利润空间明显被压缩了很多。
时间在拍卖师的紧张和胡思乱想之中过去了，拍卖师此时早已经六神无主，因为刚刚监控室里的人已经警告过他了，这件东西如果低于一千万英镑，连谈都不要谈，更不要说买了，毕竟原来的估计可是两千万英镑啊，虽说这明显是有点泡沫，可是刨除了泡沫，那一千万英镑总该有的吧。
这也就是兄弟会拍卖行不满意的地方，五百万英镑，那根本拿不走。
拍卖师陷入了困境之中，他是不敢去找托儿出价的，因为没有跟拍卖行协调好，如果托儿出价的话，那样搞不好，就得由他来买下这东西了，他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啊。
“让托儿出手吧，不要怕，只要是达不到一千万英镑，不会让你负责的。”耳机之中传来了斯坦因的声音。
拍卖师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台下的托儿，这原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过在伦敦工作了一年而已，在拍卖行的努力之下拿到了英国的国籍，主要的职责那就是扮演好自己托儿的职责。
当然了，对外，他是一个很有成就的收藏家，所以他出价，别人也不会怀疑。
可是今天，就算是拍卖师不断地给他示意，他却无动于衷，开什么玩笑啊，这个时候出价，身份一下子就暴露了，以后还怎么在托儿这一行混啊，如果干不了这个，那么以后肯定是会被拍卖行扫地出门的，到时候别说生活了，估计连饭都没得吃了啊。
“什么，托儿今天都造反了？”斯坦因直接傻眼了，这算什么事儿，难道说连托儿都被人收买了吗？
“喂，拍卖师，你站在台上跟个傻子似的，这过去都快二十分钟了，难道不懂得敲锤吗？什么都要给你主子汇报，真是够无聊的。”
台下的人开始抗议了，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拍卖师正在通过耳机跟别人商量事情，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毕竟他站在台上啊，就算再掩饰，除非别人都是瞎子，否则的话，肯定是逃不过众人的眼睛的。
“是啊，难道拍卖会不准备进行下去了吗？”
就连一些西方人也不爽了，他们还想竞拍那些西方的艺术品呢，总是卡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
“这……这个，这可是唐伯虎的名作啊，难道真得就没有人愿意再出价了吗？”
“你觉得呢？”坐在张天元身后的何冲没好气道。
“好了何大哥，就让他问问嘛，咱们也不着急。”
张天元的话，很明显是嘲讽，拍卖师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托儿没用，而此时他又不得不叫价，可是他的老板又不允许他敲锤，这下子他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似的，乱得不行了。
就算是被人嘲讽，他也不敢喊价的，反正拍卖要是搞砸了，这是老板的命令，他也没办法，他现在就一个原则，老板不同意的话，就绝对不敲锤就是了。
可眼下这情况，他觉得自己的老板估计也没什么办法了，买家串联在了一起，这对任何拍卖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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