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臣笑：“落叶归根不假，真的临老做点善事，也不见得有多少功德，只是临死之前把钱花出去而已。”
宁陵生看了王殿臣一眼，“你想的太功利了，我也只是打个比方，总归临死给自己家乡父老做点好事，心里会更圆满一点。”
说话他目光移到村庄被迫的一片坟地里，神色微变，我注意到他的面色，扭头看过去，看了一阵也没发现异常，问道：“宁哥，你看什么这么入神？”
他看了我一眼，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包含的内容太多，我一时根本无法理解，“我们走吧。”
我们一群人回去，但却让我感到头疼的事情也来了，宁陵生果然说到做到，真的去买他计划好的那些古玩，钞票那是大把大把往外扔，又时候我感觉他用的是纸，而不是钱。
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买了一只夜壶，古人夜里不下床，用来尿尿的东西，这只秦廷夜壶的拥有者护在希尔顿街口，这里是富人的小区，住着一群真金白银堆积起来的富豪。
我们在6栋5层的一户人家看到了这只秦廷夜壶，青铜打造，上面绘制了许许多多的鸟兽图纹，最别致的还是壶口设置，属于那种葫芦形状，不过是被中间截断的那种，或者说是外翻葫芦，口径很大，然后往下又被收紧，最后下面是一个大夜壶。
宁陵生端详了夜壶足足有一刻钟时间，拍拍桌子道：“事件难得古物，保存也比较完整，看来这些年来始终有人对它进行保养，只是娄底花纹貌似被蹭掉了一块，要打不少折扣。”
听了这话我想笑，不知道是不是撒尿也叫保养，至于他说的那块花纹，我看着纹路顺下去，倒也像是被蹭掉了，但更可能压根儿制作的时候点到即止，没有完全包裹。
卖家是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不懂古玩这一行，却叼着鼻烟壶，非要装出一副很资深的架势，朝着一口闽南话，“老板，这个东西可是几百年的老物件，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总不能算在里面吧？”
宁陵生点点头，笑道：“你说的不假，几百年的老物件保存下来已经难得，有些许磕磕碰碰很正常，但这确实是本身的缺陷，这一点我们不能忽视。”
中年人鼻烟壶喷出一缕青烟，就跟上坟差不多，“我这可也是精心保管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压价，那就太不地道了。”
宁陵生看了我一眼，大手在夜壶周围摩擦几下，起身道：“那么你开个价，我听听。”
“这可是老物件，最少要给五十万，少一分钱，我都不卖。”
宁陵生淡笑，眼睛在夜壶上转了一圈，手指捻起来凑到胖子眼前，“没看错这应该是红漆吧？我知道这不是你涂上去的，不然也不会掉成了渣渣，只剩下这些，但我比你懂得多，这里面可是有血的，这物件用来杀过人，是个邪物！”
中年胖子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鼻烟壶都落在了脚下，“这你也知道，我爷爷说过，当年老北京带出来这东西遇到了土匪，老祖宗用这个东西打死了两个人！”
宁陵生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拍拍手道：“东西我诚信要买，你开个价，不要再一百万了，这不是刀剑古具，生活古玩杀过人，一般煞气都很重，不然想必你也不会急着卖掉它，多少出事了。”
中年男人惊诧看着宁陵生，“你简直神了，什么都被你猜中了。”
宁陵生也不着急，扯了我一把，“你先考虑一下，我们没吃饭，下去餐馆吃点东西！”
小区里有独立的餐馆，我们去简单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说。
“怎么又是一件诡物，我们不是来买收藏品的吗？”
宁陵生道：“在网上看到这只夜壶的照片我就知道它是不祥之物，一般就算青铜打底的夜壶，几百年下来，应该呈现暗黑色泽，你看那一件，通体透着红光，虽然我说了上面有被涂漆，但几乎早就脱落光了，留下一点粉尘。”
“再者在上面我没说，那只夜壶可不是用来装尿了的，早就饱饮了鲜血，是一直被用来盛放鲜血的器皿。”
“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有人用那玩意儿盛放鲜血？”
“那中年人说话一口闽南音，应该是地道的闽南人，闽南是偏僻地方，你可能不知道，在清朝初期，那里出现过一个杀人魔头，占山为王，最喜欢饮人血，就曾经传闻他把杀了的人在一个器皿中放血，然后兑上烈酒，就开始喝。”
我干呕一声，这个画面实在是难以形象，先不说有多么的血腥，一个人入魔到何等程度，才会做出这种饮血的事情。就是这分明是一只夜壶，居然还能被当做酒壶来用，难道个中滋味真的很美好？
宁陵生拍拍我的后背，“没事吧？这其实也就是一个传说，后来那个胡子被官府抓了，当众凌迟，刮了一百多刀，完全不按照凌迟的章法来，那就是为了让他多受罪，能多刮一刀是一刀，而他的血好像也是被用他饮血的器皿装的。”
“这叫做恶有恶报吗？”我道，官府会用同样的器皿，那就是为了彰显人道。
“谁知道。”宁陵生吃了一口菜。
我听着他说的，就感觉心里瘆的慌，这可是一大凶器，忍不住问：“宁哥，你买那块汉白玉，到是转手也能卖个十万块，可是这东西能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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