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牧凡面色古井无波，这些事情他早就知晓了，因为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加上青天鬼眼，他看到的真相非常多。
只是还有一些问题他不得不问残卷，便开口道：“这些我都知晓，唯一让我看不透的是你，十二部经法齐聚，便能得到大帝的道承，你的存在是不是有点矛盾了？你为古巫秘卷，十二部经法残卷正是你真正的本体，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残卷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了黑发牧凡一眼，之后转向星空，那是一种哀伤之色。“星空中，数百年的沉睡，加上我得到了六部经法残卷，潜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苏醒了大半，现在的我终于知道我从哪里来了。”
“曾经的我是神，大帝之下，芸芸众灵之上，我可以俯视大道苍生，彼岸的至强者也只能对我俯首，嘿嘿，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那个众生膜拜的存在，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活在岁月的源头，陨落在无尽岁月后。苍茫的岁月之后，三界开始诞生，最终我的根落在了三界……”
“树神……曾经，所有人都这么称呼我，我就是三界混沌初始时的树神啊！呵呵，可笑的身份。”
残卷！树神！
树神亦是残卷？残卷亦是树神？
石破…天惊的真相。
圣母千音夜历经数万年，与树神争夺本源，至今依旧未成功，她说过，只要能够彻底占据树神，那么有望突破极致巅峰，晋入那个完美的境界，成为一尊大帝的存在。以此看来，树神到底有多可怕，它的本源足以让千音夜认为可以成就大帝之位。
也难怪残卷说大帝之下，芸芸众生之上。
它的实力太过恐怖了。
“可你最终还是被她夺取了本源。”牧凡道。
“三界树神，那只是我的躯壳而已，我才是树神的灵魂，知道我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吗？不，你们不知道，嘿嘿，我乃至尊帝器，曾经的我跟随大帝征战一生，脱离九天后，大帝战死，完美世界崩碎，我承受了完美世界的亿万生灵怨念，灵魂自此化为古巫秘卷。我会继续完成大帝的夙愿，找到那个和十二部经法的有缘人，辅佐并引导他得到真正的完美道承，这就是我目前的存在的意义。当我完成大帝的夙愿，会跟随大帝而去，所以不会在意树神的躯壳，我的本源，她想吸收，便给她吸收了罢。”残卷道出自身最大的秘密。
难以想象，它真正的来历和身份竟是如此吓人，牧凡见过树神的真身，贯穿十万星域，每一片叶子都可以托起一方星域。
曾经的它是大帝随身的至尊帝器，随着大帝征战一生，镇守那个完美的世界，曾经的功参伟迹，曾经的英雄，如今落魄到这般田地，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盖世豪迈的英豪气魄一去不复返，而它活下来的动力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大帝的夙愿。
它的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天地可鉴……
残卷这时大笑起来，神情里说不出的轻松，“我终于找到这个有缘人了，你，至今习得七部经法，你是命中注定的人，将来有望得到大帝的道承。”
黑发牧凡皱起双眉，残卷的话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摇着头说：“我会将所有的一切还给本体，但我不会与他融合，我要继续行走于星空，寻找前世的记忆，从今天开始，我名为鬼凡，继续寻找前世的道果。”
话毕，鬼凡的双眸泛着青光，于身前渐渐凝成一具躯体，这具身体只有一双青天鬼眼。之后，黑发牧凡化成一道光摄入牧凡的眉心。至此，一切都断了，前尘往事，前尘缘今生果，已断！
鬼凡开口望着牧凡，似乎在望着自己，只是面上有些冰冷，他是毫无情感的，“你的七情六欲早已经被我斩断，但是你自己也诞生了和之前一样的情感，我并不欠你什么了，如今，你是牧凡，我是鬼凡，两不相干，我有自己的大道要走，而我要去寻找我的前尘因果。祝你早日得到大帝道承。”
鬼凡道完，青天鬼眼的眸光铺展一条青光大道，鬼凡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青光大道的尽头，他走了，寻找前世的道果，这只是他的一场轮回而已。
牧凡站在原地，直到鬼凡的身影在青光大道尽头消失，才缓缓开口：“也祝你早日成为真正的自己，了断自身因果。”
残卷飞到牧凡的肩上，这时道：“他帮了你一个大忙，现在的你不想斩道吗？”
斩道？
牧凡顿悟，鬼凡确实帮了自己最大的忙，他早先帮助自己悟彻古巫经法，早就拥有斩道的实力，后来由于情愫羁绊，他斩断了七情六欲，达到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如此一来可毫无障碍的斩道。
鬼凡知道，如果由他自己斩道，那么自身永远无法和牧凡斩断联系，所以在星空这头等待千年，等到牧凡的到来，亲自把这个道果赠予自己。
“给我一些时间，等我真正融合之后，便是斩道之时。”说完，牧凡闭上眼睛，盘坐于仙台之上，开始融合。
残卷颇为欣慰，望着茫茫星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融合六部残卷后，它也真正的觉醒了，它所望的这个方向，也正是三界的方向。喃喃的道：“还有五部经法，等到回到三界，我便带你封帝，等着吧。”
时间悠悠，茫茫星海中，沧海一粟，世间万物，星辰共舞。牧凡盘坐在仙台，看起来不过是星空中的一粒尘埃。
三年后。
他睁开双眼，眸光深似海，震得这片星空一颤。这三年里，身上的气息无限攀升，无限接近斩道境界。
如今的牧凡不止拥有烛龙之躯，还有玄冥巫祖之躯，七部巫祖经法相辅相成，在仙台上浮沉。
“是时候斩道了。我有预感，此次斩道必将成功。”
忽然，星空生起异象，星辰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所有的光线瞬间消失，黑暗笼罩，只有仙台上的人散发无限的光芒，照亮这片星空。
斩道。
后时代唯一的仙，终于要斩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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