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要泛滥了?”心神恍惚下,他叹口气,“我老了,管不了这么多,行了先不弄它,进屋咱聊聊。”
书房里,老头单手拄着手杖坐在椅子上,摆摆手,让闲杂人撤了,就留范婷婷和老周,就连儿子孙子一帮人都给吩咐去客厅里自己玩去。
文房四宝准备好,老头子深呼吸一口,稳健有力抓握毛笔,在铺好的纸张上面描龙画凤。
“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人做事都有目的,是否达到,事后都要自省,这就是范家长辈的教悟。
不管你是颓丧失意,还是春风得意,总有收获,这说的并非物质而是内心所得,有些人喜欢晚上想事情,总结一天所得,有些人浑浑噩噩一辈子,只做不想,到头来白混一生,不过,也乐呵一生无忧无虑,各有千秋罢了。
说到底,老范家能矗立几百年香火不断家大业大,无非就是靠着经验和心得立业。
看向画龙的太爷,范婷婷双膝并拢规矩坐在竹椅上,道:“婷婷总结过了,这次吃了亏,被利用了,但吃亏是福,我和朋友们关系更亲了一些。”
“嗯,挺好,细说说。”
“525这边,我很难再立足,估计以后会被排挤,起初我也怀疑被调来的可能性,直到这次才意识到,军部这边有人动了私心。”
老范头呵呵一笑:“又不是一个人管理整个华夏,阶层之下,层层私心,这不是怪事,接着说。”
“这趟任务原本是配合云州探查一座叫天宝王的墓葬,后来大家中招了才意识到云州陈司令那边动了坏心思,还好有个叫陈亮的青年,请来了一个朋友,这才搞定了,我们得以全身而退,对了,就是上回我和您说过几次的刘小松。”
“哦。”
范婷婷迟疑,老头子就“哦”一声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自己喜欢那个刘小松,虽然姑娘都会挑选强大的小伙倾心,可自己对他没感觉,再说,听说人家好几个女孩儿了。
她略微咳嗽,解释道:“咳咳,我们算是好朋友,但他的作风,我不太欣赏,525虽然投资了不少,但个人的努力,根本撑不起来这么大一片成就。”
老范头笔锋未停,“你解释个什么劲,话说回来,你怎么就能确定人家撑不起来比现今525更优秀的成就,老段他们确实太过分了,利用唐家小帅帅和陈亮的关系,就把人家辛辛苦苦堆起来的525要回去了,什么狗屁作法,普通老百姓没背景,挣点钱容易吗。”
“太爷,这事……其实某些方面我也帮了忙。”
“下次想清楚,是交好还是作恶了,别稀里糊涂的,里面,出了什么宝贝,我让你留意的东西……”
椅子边上,范婷婷就搭了半个屁股,包臀裙下双膝紧紧贴在一起,唯恐被太爷骂不矜持。
她摇头道:“没,倒是有些事让人害怕,最终那个也是外来的,看意思,云州那边惦记很多年了,是一个比这书房还大的脑髓。”
书桌上,游动的笔锋,在这一刻略停,老头子迟疑一瞬,把毛笔搭在宝塔上,看着窗外陷入沉吟。
良久,他才道:“我跟你说过吧,你还有十二个太爷爷,在拉木错盆地都折损了,七哥,当年就提到过这个,说是有天晚上他死了的婆娘托梦告诉他一个地址,找到后,是个坟坑下的臭水泡子,里面好多脑子。”
范婷婷娇躯绷紧:“七太爷去了?”
“去了,那次就他一个逃了回来,同行几十个都爬进了水坑里被化了,就算他按着,那些没跳水的同伴,也自己割开脑壳,把脑子挖出来甩进了水里,这茬七哥回来后只和我提过,那时候我体格不行成天躺在大炕上,估计他没防备我。”
“后来呢?”
“滚蛋,哪有后来,人都没了,你跟我过来。”
带着范婷婷,老头子开了神秘暗室,打开保险柜,当青铜面罩出现后,范婷婷震惊。
“太爷爷,这个就是你总让我寻找的东西吧?”
老头子手杖顿了顿,神情幽远起来,“狮子河那次,十二个哥哥都没了,那次我大病痊愈却被放在车上看守,最后爬回来的三哥,把这个交给了我,这么些年了,我总在观察研究,却弄不明白,直到你刚才回来,我忽然有一种想法,让你看看它。”
范婷婷不解,身前,老爷子的手杖已经抽出半截,似乎在警惕什么。
她异常紧张,“太爷爷……”
“不怕,最近几年,我感觉越来越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估计和这玩意待的时间长有关系,刚才老周说虫子,我又心跳几下,可是总抓不住那点灵光,直到你刚刚说脑子脑子的,我这才想通了。”
说到这,老头子把暗剑插回手杖外表的剑鞘内,回身看向青铜面罩。
“婷婷,今早我看它时,这玩意还没什么变化,你刚才上楼后,它就变了,你看,上面不多的一些绿锈竟然掉了,它应该是和你去的那个天宝王墓葬有联系。”
范婷婷更紧张,稍微退后两步,仔细打量太爷的脸。
老头子突然瞪眼,把她吓一跳,随即笑呵呵露出慈祥脸颊。
“太爷……”范婷婷牛喘。
老范头呵呵笑:“吓吓你,长大个儿,没那么恐怖,我捉摸着放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进展,你拿去吧,别给525那帮孙子,这样,我把你调去幽州天京那边,可不是镀金,你要搞明白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范婷婷点头,随即,亲自找来绝缘防护措施,穿好戴好后,把青铜面罩放进随行保险箱里。
清空了这辈子最大的一块心病,老范头心情格外好,哼着小曲在园子里转悠一上午,中午,还在沙发上眯了片刻。
练武之人,精神头矍铄很少午休,这次他睡的还挺香。
浑浑噩噩中,风沙遍地吹打脸庞,拄着手杖的老头子看看布鞋脚下游弋而走的砂砾,再看看一望无垠的风沙大地,半步没动。
“做梦了?回去回去,滚蛋,醒过来赶紧。”老范头喃喃自语。
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可是,眼前清晰无比,期盼的迷蒙根本不曾出现,非但如此,砂砾拍打脸庞和手背的疼痒真真切切,就连敏锐的听力,也可以分辨出右边不远处开来了几辆解放车。
这种老款式燃烧嘎斯石的车,好多年没见了,没有油箱,用一中矿石浸泡在水里,释放液体供给燃烧,老玩意了。
在老范头疑惑间,三辆大车停在身前,那些人根本不理他,就当没看见,车厢撩开后,跳下来的几人面庞,让老范头一阵心神恍惚。
是大哥,二哥,三哥……老十,十二哥……
他们真年轻,真有活力,跳下车的时候膝盖都不弯曲,也不用担心骨质疏松一下断了腿,背上步枪扛着绳索和飞爪一应东西,围在一起看地图。
老头子真想喊,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是见鬼了,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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