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子大选关我什么事？”韩越不等她说完，就插上一句。
“……”云瞳目瞪口呆：“你……你不打算参选么？”
韩越瞧了她一眼：“你愿意不愿意我参选？”
“……”
这怎么答啊？云瞳皱了皱眉：“月郎，侍子大选是国家制度，你不参选，日后便不能出嫁，此非玩笑，不可自误。”
韩越听她说得郑重，自己倒展眉一笑：“这我知道，你尽管放心。”
放心？云瞳想起韩宜，大生同情：养这么个儿子出来，一辈子也放心不了……
“我用不着学那些繁文缛节。”韩飞眉峰一挑：“反正见了圣上，我也不过是两句话……”
云瞳见两边仆从都听得呆住，赶紧挥手命他们下去，又问：“哪两句话？”
韩越笑了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云瞳只觉额顶青烟直冒：他不参选也未必不好，这要是到了御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惹怒皇姐，如何区处？
“月郎，我劝你一句……”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不是告诉你‘尽管放心’么？”
“……”云瞳被他噎得没词。
韩越见小侍又端上茶来，撩起盖子先闻了闻：“这是五月里的翠黛螺，不错。好茶不舍得给我喝不打紧，就是白水上桌，也算待客之道。可糊弄人玩就没意思了。”
“啊？”云瞳皱眉问旁边的管事：“怎么回事？”
“主子，刚才给少爷上的是云顶峰尖……”管事脸都绿了：寒总管刚才着意吩咐了，对这位身份贵重的韩少爷要好生款待，自己是毕恭毕敬地接了他进门，命小侍们奉茶时特地说了是云顶峰尖，那可是御供的极品，谁知他一口不尝，还说糊弄，这……这……
“去年剩下的旧茶，还能叫云顶峰尖么？”韩越白了他一眼：“这个‘尖’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那该叫？”
“不就是普通的云顶缝针嘛。”
云瞳自己也摸不清茶里的门道，却知道韩越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真便是真，假便是假，自来分明。当下便朝管事喝道：“韩少爷教你，还不叩头道谢！”
“是”，管事的急忙跪下磕头，暗道：这位少爷可真难伺候，万一王主娶了他当正君，我的老天奶奶喔……
“紫卿”，韩越懒得理管事，又转向云瞳问道：“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这……我陪你出门，被人瞧见，又要闹得满城风雨。回头我受了圣上责备，你于心何忍？”云瞳又是干笑了两声。
“你我可以微服出行。”韩越放下茶盏。
微服出行？云瞳暗嗤一声：你老娘、姐姐惦着给我造谣，微服易容又哪里顶用？
“等侍子大挑结束，你娶了正君，我再让你陪着游山玩水，不是更要闹得满城风雨了么？”
云瞳一愣，往他脸上瞧去，见清凌凌一双俊目，一望见底，心中也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些不舒服来。
韩越不知她所想，皱眉又问：“难道你想一世赖皮下去，许诺我的，就不兑现了？”
云瞳倍觉伤神，口里却不示弱：“谁说的，本王一向言出必践……”
“那就好。”韩越好整以暇：“我也是奇怪，满城风雨又能怎样？我尚不惧，你怕何来？”
云瞳被他又将一军，手扶额头，只剩了嘴硬：“我没说怕……”
“那更好！”韩越扬了扬眉峰：“再说了，我现在还是你的亲卫，护着你出行，名正言顺，谁乱嚼舌根，你不会驳她么？就是你那几个男人吃醋，也吃不来吧？”
刚才还说是让我陪你，现在又成了你护卫着我……我好不容易在家歇一歇，预备游游园子，整整我那张夜合欢，你偏跑来……云瞳一个劲儿揉着脑仁：“月郎，你今天又是擅自出门吧？你爹娘、姐姐在家不着急么？”
“我和他们打了个赌，赌你必能陪我出游。”月郎丢了个白眼给她：“若我赢了，不许他们泄出一点风声，闹出一点麻烦。若我输了……哼……”
云瞳很想问他若输了怎样？可见韩越一脸郁怒，话到口边自觉咽了回去：他若说不动我，怕是这三日都要赖在府上，软磨硬泡。那还不是和同游一样，尽着让韩家编排话头？
“紫卿”，韩越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莫如咱俩也打个赌，就赌你‘敢不敢今日陪我出游’，若你赢了，我就乖乖去参加侍子大选；若你输了，你就得立刻应我一件事……”
嘿！你要我应的这事，必然还是“今日陪你出游”，我赢也好，输也罢，这趟差事是跑不掉了！云瞳简直哭笑不得：“月郎啊月郎，我说……”
“紫卿，你就真不肯陪我去么？”韩越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看向她的眼神似怨又嗔：“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也只把我当成瓷娃娃一样金贵的韩少爷？”
云瞳一呆，忽就生出丝丝缕缕的心疼来，暗道：我还是不是个女子，许诺不应，懦懦缩缩，让心地干净的月郎这般难过……
“紫卿……”
“月郎”，云瞳站起来笑道：“我只当你是月郎，真的，只是月郎！”
“那你陪不陪我去？”
“陪！”云瞳呼出一大口气：“我换身衣服，安排一下，咱们这就走。”
韩越一下子高兴起来，打开自己随身的小包袱，递过一个东西：“给，送你的。我都预备好了，戴上了它，以后除了我没人能认出你来。”
云瞳举手一看便即皱眉，却见他自顾自又拿出自己在他生辰时送的面具带上：“喜欢吧，紫卿？你的那个和我的这个是一对儿，我费好大功夫才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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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明天能继续，不过会比较晚，我中午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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