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身后，老太太自个走了出来，步伐轻盈气色大好。
由于癌细胞骨转移，她其中一条腿疼痛欲裂，必须拄拐杖才能走路，可现在……
她没拄拐杖！
当癌细胞停止分裂，停止攻击身体其他器官，所有不适症状全部消失。
“妈！”洛天虎大喜过望。
“过个四五天，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不出意外应该痊愈了。”
秦轩摆摆手，转身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记得缴费。”
好了！
真是全好了！
洛天虎一家激动的不行。
秦轩呢？
他高兴不起来。
这两天，他一直盼洛天虎过来，想利用给老太太治病，换来某个条件。
可是……
等对方真的来了，他却发现那么做是错的：医生给患者治病，怎么能扯到其他事？明明是救死扶伤的神圣职业，决不能在他手里蒙羞！
咚！
咚！
咚！
就在秦轩走出医馆，走向路边的小电驴时，急促脚步声传来：“秦医生，请等一下！”
赫然！
洛天虎和黑衣青年快步走来。
“有事？”秦轩一愣。
“秦医生，能不能移步一叙？”洛天虎非常客气，甚至说是恭敬。
“这……”
“斜对面有个茶楼，不会耽误你太久。”
“走吧。”
秦轩点点头。
片刻后，一行三人走进茶楼，要了二楼一个包房。
茶水送上。
点心送上。
黑衣青年立刻起身关门。
突然！
洛天虎从座位上起身，深深朝秦轩鞠了一躬：“秦医生，洛某这些年没求过人，这次却有求于你。本以为，你会开出难接受的条件，没想到……这份恩情，洛某永不敢忘！”
“言重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秦轩摆手。
“其实……洛某最感激的，不是治好老太太的病——你治的，还有她的心！”
“哦？”
“我是遗腹子。”
洛天虎叹了口气，眼睛微微眯起来，思绪回到从前：“我小时候那个年代，一个寡妇带着个婴儿，你应该能想象……处处受人欺负。”
人一旦长期生活在，饱受欺凌的环境下，会衍生出两种结果。
要么，对谁都唯唯诺诺，软弱可欺。
要么，心理扭曲要报复世人。
终于，洛天虎成年后出人头地，一呼百应权势滔天。
母凭子贵。
饱受欺凌的母亲，扭曲的心理彻底释放，变成欺凌别人的人。
“我是混黑道，但我绝非不讲道理的人，怎会不知道她什么样？我知道她横行霸道，我知道她肆意妄为，可是……”
洛天虎苦笑摇头，呐呐道：“我能做的，最多就是劝解。我不能斥责她，因为我知道那么多年，她受了多少欺负——她所遭的罪，都是为了把我养大，我只能忍着！”
母亲的行为他何尝看得惯？
“我第一个老婆，硬被她逼得跟我离婚，现在找了个喜欢的女人，还是整天被她欺负……我心里不难受？可没办法啊！”洛天虎眼眶泛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纵然强如他这种黑道魁首，家里也有无法解决的问题。
那是独自把他带大的亲生母亲！
打不得。
骂不得。
“整个家里，连我都一样被她骂，她唯一不骂的就是小黑。”洛天虎叹息。
老太太当然不敢骂黑衣青年。
她虽然肆意妄为，却不是完全没脑子。
她知道，儿子能有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靠黑衣青年打来的——没有他，洛天虎什么都不是，她也会跌落凡尘。
秦轩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老太太第一天去医馆，跟她一起的正是儿媳妇，不也一样被她当众喝骂？
“看得出来，这次她变了。”
洛天虎深吸一口气，朝秦轩拱手道：“秦医生，多谢！”
“她要是没变，我也不会给她治。”秦轩轻笑。
“我明白。”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
“等等！”
洛天虎起身，低声说道：“秦医生好像有困难。”
秦轩一愣，笑道：“我能有什么困难？”
“不瞒你说，之前我视你为敌，特地调查过。”洛天虎讪笑。
“……”秦轩没说话。
“你找过沈中渊帮忙吧？恰好那时候，沈中渊到处奔走，帮金凰拉赞助。”
说到这，洛天虎笑道：“沈中渊会无故帮夏沉鱼？他俩可没什么交情，反倒是秦医生……你跟夏落雁过从甚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尼玛！
这货也太精了吧？
从各种蛛丝马迹当中，竟然看清了来龙去脉。
“再见。”秦轩直接起身。
“秦医生！”
洛天虎赶忙追上来，沉声道：“之前，你说替我母亲治病，要让我答应某些条件，应该跟这事有关吧？但你最终没开口。”
秦轩都快走到包房门口了。
听到这话，他脚步略微停顿，淡淡说道：“我是医生，治病救人职责所在，不可能拿这事交易。”
咚！
咚！
咚！
他脚步不再停留离开包房。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洛天虎喃喃道。
“好。”黑衣青年点头。
“当朋友如何？”
“值得。”
“我洛天虎除了你这个兄弟，也就没其他什么朋友了——算他一个！”
说完，他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下子，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以前家里哪天不是鸡飞狗跳？
现在他家里安稳了，有人却是水深火热……
次日。
清晨。
市中心CBD商业广场，其中一栋三十多层的大厦，写有‘金凰集团’四个大字。
嘎！
小电驴停下。
把车停好之后，秦轩站在路边。
几分钟后，兰博基尼超跑驶来，缓缓停在他旁边。
“把车停好，跟我走。”秦轩说道。
“……”
夏落雁默默看着他，最终暗暗叹了口气：“放弃吧，你改变不了结果的。”
医术高明有什么用？
医德高尚又有何用？
没钱，说什么都是百搭！
“我拉到投资了。”秦轩微笑。
“你……开玩笑吧？”夏落雁一脸不信。
“喏！来了！”
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就停在兰博基尼后面。
车门打开。
当看到下车的人，夏落雁愕然：“沈董？”
“没来迟吧？”沈中渊微笑走来，身边跟着一男一女。
女的是董秘。
男的是沈氏法务部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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