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时分，远处悉悉索索的人声传来，坐在石台边缘，封尘凌无聊撅着小草。转头望着那古战门和烟雨门的大殿还闪烁着幽静的光芒而其余十五门已经沉寂下来时，封尘凌索然摇着头。
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那古战门还好，可烟雨门因为幽血劫这尊恐怖高手的加入显然更是对此冠军之战虎视眈眈。毕竟上一届烟雨门的排名不太好，此次梦惜怜已经冲进前三，以幽血劫的家底想来不会让梦惜怜太过被动。
“虚妄的冠军之战啊！”
嘴角呡动，封尘凌怅然一笑。
“嗯？”
这里，正当封尘凌无奈低笑未曾落止，背后一道略感阻塞的气息无声而来。感知这道身影封尘凌当是一怔。
所来之人竟然是陌路？
“陌路师兄身且无恙吧。”
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陌路，封尘凌忙是站起满含歉意的道。
“交战台上全凭本事，这点伤势都撑不下来日后还怎么修炼？”
随意摆手，长发散肩的陌路摇头一笑就是坐在石面边缘，见此封尘凌也是轻笑出声。
“在外人眼里今早我与剑无痕拖延时间助你且我最后的落败算是咎由自取，不过我却没有丁点儿后悔，确切的说我还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
有些摸不着头脑，封尘凌愣声道。
“是的，一直以来我都身居玄古战榜榜首之位，这种身份让宗派大陆太多的人将他们的身家投在我身上去博弈玄古之战。久而久之，本是身为局外人的我却心生了太多压力。直至今天战斗结束我才知道不再背有压力是多么轻松的事情。”
洒脱一笑，陌路开口道。
“要是没有压力该多好。”
被陌路此言刺激的眉头一挑，封尘凌苦涩揉着双鬓。和陌路这种参加完玄古之战就可以回到宗门安心修炼的幸福之人相比，聚焦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他连性命都取决于别人的心情。
“呃……尘凌兄可不要误会。”
转头扫过封尘凌苦涩的脸庞，陌路忙是出声。
“并不存在什么误会，事实便是如此。”
轻拍着陌路肩膀，封尘凌唏嘘道。
“来参见玄古之战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憾，为了让整个大陆知道遗落千年的浮云门还活着，可明日之后发生在我身上的结局大抵是昙花一现吧。”
一声讪笑，已经走到这一步的封尘凌很清楚他早已是离弦之箭。
后路，很早就与他无缘了。
“尘凌兄……后悔过吗？”
望着背负这么多还能笑出声的封尘凌，许久之后陌路才是轻许开口。
“后悔……当初在师父那里学成出界将家里安顿好之后我就没有后悔过了。”
抚摸着手指上的浮云戒，封尘凌摇了摇头。
“理说四年前我就在一个佣兵团手里毙命了，能活到现在上天已经待我不薄。更何况我身上还有武修之人无不羡慕的弑仙刃和虚刃之风。”
啧声笑道，封尘凌抬头遥望着深蓝夜空。
“对与错…终究是世人评说的，至于我的命…就由世人来裁决吧。”
呡着嘴角，封尘凌忽而又是摇头。
“说错了，玄古之战结束前我的命还在自己手里。”
不留痕迹扫向烟雨门的方向，封尘凌低声道。
“玄古之战的一些事情我还能见缝插针帮助尘凌兄一下，此战结束……”
“已经很感谢陌路兄了。”
知道陌路要说什么，封尘凌立时插嘴道。今日若非陌路和剑无痕出面，现在的他早就被踢出玄古之战了。
“唉、日后尘凌兄可要谨慎行事咯。”
也不愿当着封尘凌的面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陌路苦笑一声。
“谨慎行事？哈哈，明天我就得谨慎行事了。看见了吗？”
对着古战门的方向一努嘴，封尘凌笑道。
“尘凌兄对剑无痕有多了解？”
也是一笑，陌路随后道。
“破丹天境的实力且身怀破碎之剑，而且和天一剑皇掌教的关系不一般。”
对此封尘凌答道。
“剑无痕的实力…我远远不及。”
眉头皱起，交战结束的陌路也不再掩饰对剑无痕的忌惮。只是这话听的封尘凌当是面露错愕。
陌路的战斗力可能不及剑无痕，但也达不到远远不及的程度吧。
“尘凌兄或许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一摊手掌，陌路摇头无奈道。
“玄古战榜的排名只是和参赛弟子自身武修实力相关，这点来说我的确小占优势。可听师叔说剑无痕其实是将很多精力投在古战门的无尽剑诀上。对于源力的修炼，说句尘凌兄难以置信的话，他是放在第二位的。”
嘴角勾起，陌路轻吁道。
“源力修炼放在第二位都是破丹天境的实力……”
眼皮一跳，闻言之后的封尘凌冷吸口气。这话若非从沉遥公子和陌路口中传出恐怕他都认为说话的人是个满嘴放炮的傻子。
“古战门能在百年之内将无尽剑诀最后一式参透便是练剑奇才，可他…十九岁已经将无尽剑诀修炼到大成。那个家伙现在二十四岁，这五年若说只修炼一部古皇战天经你信吗？”
嘴唇撇动着，陌路如是道。
“我师父的学识之海说古皇战天经乃是古战门掌教的不秘之传，恐怕明天那部法诀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咂了咂嘴，封尘凌哆了口气。
“古皇战天经乃是古战门掌教身份的象征。喏、和尘凌兄的浮云戒一样吧。”
瞥向封尘凌手指闪映着光芒的浮云戒，陌路微笑道。
“不过尘凌兄未曾轻视剑无痕是对的，师叔说那古皇战天经的最后一层也是变态级别的存在。而且……”
转过头盯着封尘凌，陌路眉头又是凝起。
“剑无痕对值得尊重的对手出手之狠或许远超尘凌兄的想象。”
“那个家伙该不至于把明日的战斗升级成生死之战吧。”
扭头盯着古战门的大殿，封尘凌哈笑一声。
奈何闻言的陌路却是一耸宽肩。
“就算不是想来也会很麻烦，这一点尘凌兄明天就知道了。”
给封尘凌卖了个关子，陌路莫名盯向身后的玄古战台。
“啧啧、今夜听陌路兄这么一说，恐怕我这心算的五成胜率又要折损半分咯。”
挺直的身影微微仰后，封尘凌的轻笑声远远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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