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再说些什么，余悦电话来了，说M国上司和分公司总部上司已经到了。梁健急匆匆赶到会议室去。大家还在入座，梁健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M国人事总经理高成汉坐在最中央，两边分别是总公司副总裁胡小英、总公司人事股东赵明华和总部人事总经理温照盛，另一边是分公司的上司班子成员。
梁健第一次见到高成汉，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人显得清瘦，颇有些人事职员清正清廉的形象，头发很好，乌黑发亮，这头黑发让他不因清瘦而精神不振，还有他的眼神也是目光炯炯，仿佛什么事情也别想糊弄他。梁健对这位人事高总经理，第一印象不错。
高总经理开场也不用人主持，一个人讲开了。高成汉道：“今天很高兴到我们分公司调研。分公司这个名字，也挺有意思。开个玩笑。我相信，分公司一直以来都迈着坚定地步子在努力发展。如今分公司又承担着整个长湖区北部新城建设的主战场，胡副总裁我没有说错吧？”他转向胡小英问了句。
胡小英赶紧道：“高总经理，你说的不错，分公司是我们北部新城建设的主战场。”
高成汉点了点头，继续道：“所以啊，今天我们这个调研的题目，不管是对分公司，还是对我们总公司人事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我们调研的主题是：权限阳关运行。权限是什么？权限是一把双刃剑。什么是双刃剑？就是用得好可以斩妖除魔，于我们今天来说就是促进发展，用的不好同样可以误伤自己。我们常说，一个工程建起来了，一批职员倒下去了。这就是权限没用好。
“不管是M国总部还是华东区的总部和分公司，我相信还有我们总公司和分公司，都非常重视廉洁的问题。廉洁的关键，即要建立起规范权限运行的良好机制。我不知道分公司有无讨论过这个问题？”
高成汉这么问了一下，公司总经理钟涛就开始冒汗。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们讨论过。”在座的班子成员都知道，钟涛所谓的“讨论过”，无非是指把金凯歌的这个提议给否决了。钟涛心里暗自侥幸：“幸好是把金凯歌派去台湾考察了，否则今天金凯歌站出来一句话，非把他整惨不可。”
高成汉继续道：“讨论过就好，那么今天我们的座谈，可以讨论得更加充分一点。我就不多说了，今天主要还是听大家说。大家畅所欲言，说错了没关系，但要说出问题，说出情况。我事先告诉大家，我不喜欢听好话。我喜欢听点真话和人话！”
座谈开始了，分公司所有的人，几户都是钟涛和章华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防止这些人把分公司的一些不好的情况说出来。钟涛批准参加的人有：常戚、石宁，钟少春、陶国强、茅阿宝和其他几个来自工厂的一些代表，每一个都是钟涛让说东就说东、让说西就说西的人物。
为此，钟涛对今天这些人还是放心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余悦和梁健。他觉得余悦应该不会说什么不中听的，她来分公司没几天，量她也不敢公认说他坏话。对付梁健，他和章华好好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梁健最后一个说。
让梁健最后一个说，是有考虑的，那就是今天的调研，总共时间才安排了三个小时，他嘱咐了前面几个人，尽量说得多一些，到时候时间超出了，上司也会没有耐心，草草结束，梁健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有一点是钟涛没有料到，那就是由于事先都打了招呼，所有座谈人员，基本上都往好了说，基本上都表扬分公司规范权限运行工作做得好。说得人多了，这个座谈会，听上去，就变成了只说成绩、不谈问题的表扬大会，受表扬的当然是公司总经理钟涛。
四个人谈下来，人事总经理高成汉表情没什么变化，而是特别认真的记着什么。而坐在一旁的总公司副总裁胡小英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脸色也变得难看。她暗道：“这个钟涛到底是怎么搞的？他这么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根本不了解高总经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耍这点小聪明，很可能会给他自己带来非常不利的后果！”
于是，她在第五个人即将发言的时候，忽然叫停了：“我们第五位发言者，先停一下，我说几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总公司副总裁胡小英。
胡小英的突然打断，让在场的人都觉意外，不知胡小英要说些什么。
胡小英朝大家看了一眼，道：“前面四位同志的发言，都针对了分公司在规范权限运行方面的好做法好经验，讲了不少。这里我要提醒一下，刚才高总经理也已经讲了，希望大家多谈点问题，多讲点实话。我们不要怕说问题，有问题才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下面的发言请大家务必注意一下。”
胡小英这么一说，钟涛意识到，事先让大家往好里说的办法有些行不通了，于是跟章华使了眼色，让章华提醒后面的发言者。
可如今是在座谈会现场，怎么提醒呢？章华只好补充了一句：“请大家按照胡副总裁的要求，多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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