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南康城：“所以以后再也没被人欺负过我了，但谁也不知道，我的父亲，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南康城抬头：“对于以前，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所以我尽量弥补对你和你妈妈的伤害，但最后，我伤害了所有人。”
“南康城，你一辈子这样愧疚，能弥补什么呢？”南庭宣嘲笑，“能弥补这么多年我缺失的父爱吗？能弥补我妈的伤痛吗？什么都弥补不了，只是唯唯诺诺跟我们说话，让我们觉得，你真的做得有多错。”
南康城的眼珠飘向别处：“所以我的生活也不安稳，经常失眠，常年吃安眠药，在酒庄，就算累得想倒头就睡，还是睡不着。我的亲人都离我远去，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能睡得着？”
也许不知道南康城突然说这个，南庭宣怔了怔，小声说：“请帮我倒杯水，谢谢。”
……
深夜，年谷城家，小小在房间哭了起来。
年谷城慌忙穿上衣服，跑向小小的房间。
此时小小正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苏可瓷也闻声赶来。
“怎么了？”她问。
年谷城一把把小小抱起，说：“可能是从床上摔下来了。”
小小在年谷城怀里哭：“爸爸，我不要一个人睡了，呜呜呜……”
苏可瓷急忙问：“摔倒哪里没？”
“应该没有，地板上铺了毛毯。”
“明天去另外买一张带围栏的床。”苏可瓷说，“先在我们房间睡一晚上吧。”
年谷城点了点头，把小小抱进他们的房间。
“小小，今天跟阿姨和爸爸睡，不哭了不哭了。”
小小还在抽泣，抱着年谷城的脖子：“爸爸，以后我都要跟你睡。”
“好好好，以后都跟我睡。”
年谷城跟小小讲故事，苏可瓷披了衣服走到客厅。
她倒上一杯水，又从电视下的小抽屉里摸出一瓶药，倒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
瓶子上写着“维生素c”。
吃完后，她把药放回柜子里，自己躺在沙发上，撩了沙发上的毯子盖上。
年谷城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红帽说，你不是我外婆……”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把避孕药装进了维生素C的瓶子。
年谷城以为他的父母同意了，于是欣喜若狂，他说，要和苏可瓷结婚，再生两个孩子。
生孩子……他不知道，为了他，苏可瓷付出了什么代价。
房间里年谷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年谷城从里面出来，他过来，俯下身吻了吻苏可瓷。
苏可瓷的衣服还未整理好，刚刚在房间里，他们刚刚平息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所以，当小小哭时，他们的衣服穿得很慌乱。
“怎么了？”
苏可瓷落寞的样子让他不安：“不高兴了？我还想……”
年谷城的手伸进毯子。
苏可瓷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自己已经吃了药。
她推开年谷城：“太晚了，很累，你进去睡吧。”
年谷城意兴阑珊，他问：“你不进去睡？”
“我怕压着小小。”她笑，“进去吧。”
年谷城在她身边躺下，“我和你一起睡沙发。”
“去看着小小，床虽大，但她翻翻滚滚，还是容易滚下来。”
年谷城不情愿地爬起：“那……我进去了，明天去买床……”
“嗯。”苏可瓷点点头，让年谷城顺手关了灯，自己便陷入了黑暗。
她望向房间，那里还有一盏柔和的灯光亮着，父母不在后，她经常看那些楼里的光，怀念自己父母在身边的日子。
每次看见楼里的灯时，她就会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不管什么样的家，它都是一个家。
一盏灯，一个家。
现在，她的面前，就是一个家，但这个家，可远可近，仿佛触手可得，又仿佛遥不可及。
……
上海。
天空灰蒙蒙，罗安杏跑得气喘吁吁地，终于卡在了上课时间。
罗彦清着嗓子准备上课时，看见门外的披散着头发的罗安杏。她的头发有一层雾气，嘴唇有点干裂。
罗安杏点了点头以向他表示歉意，但她看不懂他的眼神。
他移动了眼光，在其他学员身上来回扫动。
这上午，都相安无事。
罗安杏原以为，几天没上课，他会让自己起来回答问题，但他没有，除了刚刚来时看了那一眼后，他就再没看过自己。
但下课时，雷小梦才告诉她：“这两天罗彦的脸色很难看，像在座的所有学员都欠他几百万一样。”
唐天佑说：“昨天带了两个学员参加实践活动，是两个男学员，听说骂得很惨。”
罗彦还在台上收拾东西。
她们三人收拾了东西便往外走。
罗安杏今天穿的高跟鞋，刚刚因为一路小跑，现在脚底还有些疼痛，她怕高跟鞋的声音刺激了罗彦，走路十分小心。
但她像鸭子一样的姿势，还是吸引了罗彦。
“罗安杏。”罗彦叫到，“你留下。”
唐天佑和雷小梦看了对方一眼，又默契地走了。
罗安杏站在门口，以为罗彦要过来。
谁知罗彦站在讲台上，向她招了招手。
罗安杏的脚底又传来阵痛，她又像鸭子一样地走了过去。
中午了，教室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他们都赶着出去吃饭，然后午休。
罗安杏的鞋跟在地板上“咔咔”地响。
罗彦皱了皱眉头。
“你脚怎么了？”
“哦，今天早上怕迟到，小跑过来，鞋跟有点高。”
“脚痛？”
“一点点。”
“我帮你看看。”
罗安杏一惊，帮她看脚？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男朋友还是有脾气的冷傅！
“不用不用。”她连忙推辞，又说得直接，“罗老师，这女人的脚，不是随便看的。”
“封建社会是这样的，如果谁的脚让男人看的话，那这个男人就只能娶她了。”他淡淡的，轻飘飘地说，“当然，如果我看了，你要我娶你的话，我也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
现在，他是在撩自己吗？
罗安杏感觉头皮发麻。
他露出了少有的笑脸：“开个玩笑。”
罗安杏呼了一口气，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慢吞吞地开口：“你喜欢吃什么？上次的上海菜，你好像不爱吃。晚上，我在其他菜馆订个位置。”
“我可能没时间……”
“因为情人节，要和男朋友约会？他过来了？”
罗安杏这才想起，今天原来是情人节，好像冷傅并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他真是个粗人。
未等罗安杏回答，罗彦又说：“我手上有个案子，想听听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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