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杏和张助理直接到苏可瓷的办公室里商量对策。
苏可瓷打开电视，说：“刚刚有人跟我说新闻出来了。”
调到本地的新闻频道，果然是讲广告牌砸下来的事。
“相关部门正紧锣密鼓地调查此事，到底是广告商偷工减料还是别有原因，我们后续还会跟踪报道……”一个女记者流利地在屏幕前拿着麦克风讲述，她的身后正是挂广告牌的大厦。
大家都很黯然。
一方面是对死者和伤者的歉意，另一方也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天都的存亡。
这件事发生后，天都的大部分客户势必会失去一大半，也许除了和苏可瓷和冷傅关系好点的客户外，其他的都应该会解约了吧。
要找新客户的话，那几乎更加是不可能的。
天都后面的路，不仅仅是很艰难，而是根本就没有了道。
那是一条绝路了。
张助理说：“要不，还是跟冷总说好了，就算他现在不知道，也会看新闻的。”
罗安杏还是不同意，她怕他的心脏受不了。
罗安杏想不通，好好的广告牌怎么会无端端地掉下来？
尤其是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没有风，没有雨，更不用说雷电暴雪了。
这事肯定有蹊跷。
罗安杏正坐在位置上苦苦思索时，有人在她身后小声说：“冷总来了？真是冷总！”
罗安杏抬头，果然看见冷傅出现在门口，因为走动会导致心脏会累的原因，他坐在一架轮椅上，推着他的，是小朱。
他的脸很严肃，张助理赶紧走了过去，示意小朱，他来推冷傅。
小朱很懂事，她放了手，对冷傅说，她先走了，便转了身离开。
“张助理，通知中层以上领导到会议室开会。”张助理答应着，转身去写邮件。
冷傅兀自用手缓缓地把自己推进了办公室。
罗安杏知道他生气了，她也跟着走了进去，在他关门之前。
“冷傅。”罗安杏小声地，似猫般的声音，“你还没完全……”
“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跟我说？”
他站起来，很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步子要坐上椅子。
罗安杏会来事儿，赶紧跑了过去，扶他坐在座位上。
“为什么？”他问罗安杏。
“我……我只怕你的身体……”
“我有那么虚弱？而且你们能不能分清主次？”
“对不起。”
“家属那边谈得怎么样？”
“都谈好了，死者家属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只能暂时缓缓了。几个受伤者的情况还比较好，只是有骨折或者皮外伤，这些也都安抚了。”
她像一只老鼠看一只猫般颤巍地看着冷傅问：“你怎么知道的？”
“有客户打电话叫我看新闻，你以为你们不告诉我就能瞒得了我了？”
“那你心脏……”
“没什么了，激动的时候感觉有点儿难受，没什么其他的症状。”
张助理敲了门，说：“冷总，可以开会了。”
……
下午，果然有很多客户一下子涌入了天都。
冷傅开会时讲过，先让业务部应对，实在不行了，再叫他。
罗安杏也在业务部帮忙，为客户泡茶，解释，并给了大致的时间，向他们说，让警察查清楚情况再退款也不迟。
大多数客户还是很讲道理。
对于给的时间也能接受，并且现在也损失不了什么，客户就通情达理的离开了。
但总有几个难缠的客户，罗安杏就算是讲得口干舌燥也徒劳，反正他就两个字，退款。
罗安杏觉得太低三下四了，对方可能就会认为广告牌掉下来这件事情一定是天都的偷工减料造成的。
于是她不再一遍又一遍地陈述和分析这件事，她直截了当地说：“退款可以，但你们要付违约金，因为现在天都还没有达到条款中违约的条件。”
“你们出了这件事，就是损害了我们的利益……”
“那请问，伤害了贵公司的什么利益？”
“影响到我们的声誉，你这一掉，我们再用你们天都做的牌子，那不是让我们和你们同流合污吗？”
这个理由就很牵强了。
罗安杏说：“在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敢下结论，再说，你们的客户知道你们的广告是天都做的吗？他们在意的不是你找哪家广告公司做的，而是你们产品本身……”
罗安杏说得头头是道，以至于到后来，这些来天都要求退款的客户都一无所获地离开。
不对，是带着罗安杏的“讲课内容”走的。
连在一旁的苏可瓷都说她，业务能力越来越强了。
等所有的客户都搞定时，已经下了班很久了。
其他部门倒是准时下了班，苏可瓷站在接待室里，说：“希望真如我们说的，招牌的事，不是天都出了差错才酿成的悲剧。”
罗安杏说：“不会的，冷傅这方面一向要求高，不可能为了那一点点成本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苏可瓷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苏可瓷收拾了桌上的资料，说：“累了一天了，去吃饭吧？”
“不用了。”冷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说，“你先走吧。”
苏可瓷斜眼看着他，怏怏地说：“算了，我也不计较了。”
苏可瓷走后，罗安杏把东西收拾好，问：“回医院？”
“我想回趟家。”
冷傅回了家，早就出了院的何心蓝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气势，她不爱看电视新闻，所以对天都的事一无所知。
她埋怨冷傅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待着跑回了家，冷傅敷衍了几句，便要罗安杏扶他上楼。
房间里，他拿出一些银行卡，又在抽屉里翻出几个红彤彤的房产本。
罗安杏疑惑：“你拿这些出来做什么？”
“天都的业绩最近下滑得厉害，这件事很严重，如果真是天都的问题，除去要退客户的款项和违约金外，还要早做好遣散员工的打算，财务账上的钱我怕不够，光是违约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罗安杏惊讶，她没想到冷傅已经做最坏的打算了。
“你查查这些房子能值多少钱？这些卡里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一并查查。”冷傅讲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沉稳。
不得不说，冷傅是一个高度负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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