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被吓懵了，她顿时哭闹起来。
“呜......你不是我爸爸，快走开快走开！”
夜楼抽出贴身的纸剑，它的全身早已被森白的鳞甲覆盖，在月光照耀下更是折射出阵阵森寒。
这把纸剑似乎对大汉，或者附在他身上的东西有莫大的威胁。
大汉满面的花纹顿时皱到一堆，顷刻间便倒在地上。
此时庙里的信徒却围上前。
夜楼本以为他们也会安慰女孩儿，却没想他们只是开口劝说小女孩当什么扶乩童女。
他们的眼神里透着执拗，插满香烛的鹿鼎都没有他们的目光炙热。
“这都是大仙的旨意，是你们全家的造化啊！”
“是啊，大仙这些年保我们村风调雨顺，妮子可千万不能拒绝呀。”
“你得为咱们村的未来考虑啊。”
......
夜楼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抱起小女孩儿转身离开，再多待一秒耳朵都要爆炸。
“将军要是知道保了你们这群愚民准会再被活生生气死。”
信徒们这才注意到夜楼这个陌生人，纷纷叫喊起来。
“你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自家事？”
“滚出去，滚出去！”
“什么东西也敢来我们这里指手画脚，当心我叫大仙收拾你。”
夜楼后槽牙都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哼！这种地方不待也罢。今晚去老师家住，我看谁敢动你。”
夜楼刚要迈动步伐却被女孩儿拉住。
“老师谢谢您，可是我不能跟你走。”
夜楼怜惜地看向女孩儿，“不用担心，老师可以全程录音录视频，保证不会和你共处一室。”
女孩儿高高翘起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不是的，爸爸晕倒了我要去照顾他，我不能抛弃他和您走。”
夜楼无奈一叹，多好的小棉袄啊。
“之前爸爸答应我，如果他再次晕倒的话就给我一百块钱，所以我得守着他。”
哦，小棉袄有些漏风......
再三考虑，夜楼决定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带上女孩儿和他昏迷的父亲。
寒光凛凛的纸剑往前一举，卖相极佳。
嚣张的村民也只敢过过嘴瘾，没谁会真想试一试这剑的威力。
几人回到出租屋。
房东哼着小曲回来也没多久。
他刚脱下款式骚包的西装外套，看向夜楼背着昏迷的中年男人，屁股后面还跟着挂着泪痕的小女孩儿。
“绑票？”
夜楼微微摇头。
“不是，兔崽子你倒是说清楚啊。”
房东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
夜楼只好向房东娓娓道来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房东听闻也微微一叹。
“这妮子也是命苦，我建议先把她爹叫醒再做打算，有哪个父亲真的会抛弃自己的女儿呢？”
“嗯，您说得也对。可是这家伙可能被脏东西冲了，短时间怕是醒不过来。”
房东呵呵一笑，“甭管是被什么东西迷倒，我这招肯定有用。”
夜楼顿时好奇起来。
房东大爷得意一笑，凑到中年大汉耳旁轻声细语。
令人惊讶的是，昏迷中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然后飞快掏出手机盯着屏幕。
良久，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身旁可怜兮兮的女儿才回忆起之前的经历。
夜楼吃惊地看向房东，“您这是跟他说了啥，居然反应这么大。”
房东乐呵呵地笑道，“今晚是江城房贷车贷统一结算的日子，我只是提醒他已经十二点，他就duang一下弹了起来。”
......
难道这就是人到中年的无奈与悲哀？夜楼今天算是领会到。
“你怎么穿这身打扮来将军庙，还有你女儿的事怎么打算？”。
夜楼懒得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男人眼神透着一丝哀伤，“起乩扶乩是我们村里的风俗，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一般只是逢年过节走个流程讨个喜庆。”
“可在前几年，有个神秘人来到村里说我们的起乩之法不对。那时恰逢村里闹旱灾饥荒，听了那人的话我们就照着做。”
“令人惊讶的是没过多久村里的水源就再次充盈，庄稼也重新焕发生机。可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请上身的不是神，是鬼......”
夜楼皱眉看向大汉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们不会找几个驱鬼的看看？”
“找过了，可他们最后都留在了后山，搜救队都找了好几遍。”
夜楼一愣，原来整个江城居然隐藏着如此多的阴暗。
“为什么那东西非得要明天起乩，可有什么讲究？”。
夜楼一想到什么血月当空就觉得阴森诡异，如果小女孩儿就这么去了十有八九回不来。
男人的眼神有绝望也有一丝决绝。
“明天是我们村里一个女人的头七，按照规矩我们要起乩护送她的遗体到葬坑。”
房东这时给了男人一杯浓茶，“什么丧事需要用到扶乩法事？是那什么大仙的安排？”
男人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那个女人......跟其他男人苟合肚子里有野种。男人跑了，家里也不关爱，她就含怨跳江。现在棺材都被人悬了起来不让接地气，就连棺材板也是用浸泡满七七四十九天朱砂的棺材钉封严......”
我去。
夜楼对于这种丧葬礼仪不是太懂，但仍深感震撼。
别说是封尸体，就是封僵尸也莫过于此吧。
“那鬼东西要对这种凶尸做什么？”
男人面露绝望，“每年大仙都会吩咐村里一些事情，前些年还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多些牛羊祭品和猪红鸭血之类的，两年前它居然要村子里夭折的死婴。”
“你们肯定没给吧？”
夜楼猜测，像这种夭折的死婴一般农村家里都很看重并做特殊处理。
更何况现在新思想新事物流传得非常快，那鬼东西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他们肯定不会听。
果然，男人面容苦涩更甚。
“可自打之后村里的生育率直线降低，难产的婴儿在祖坟里占了好大一块地。村长尝试将一个死婴送了过去，这种诡异的现象才停下来。”
自此之后，村里的人才知道自己所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天我会当乩童，护送女尸。”
大汉满脸悲凄，他知道忤逆大仙是什么下场。
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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